東方朔僵住,顯然不相信她所說之事。
她又打了個哈欠,無奈地說:“杏林之術博大精深,你以為先帝夜中屎尿失禁真的是被累到了?他隻是睡得太香罷了。”
他聽她說得痛快,壓住心中竊喜,微微眯了眼調笑道:“所以卿卿也有辦法讓我睡死過去,人事不知?”
“有實物為證,這可不是我把自己哪弄破了做得假,而且昨天你是在浴桶裏把我抱出來的,我手邊連根針都沒有,絕對沒辦法騙你。再說你把我的藥都弄走了,我哪來的法子。”杜若以為他是懷疑昨晚的真實性,便十分誠懇地解釋了一下。
她昨晚可是被吃得幹幹淨淨十分徹底,他可別想抵賴。
嗯,雖然她對這被吃的感覺也是十分滿意的。
東方朔見她可憐巴巴嘟囔的樣子,俯身捉住她的嘴便不想再鬆,若不是今天這日子實在有些不方便,他可是不打算讓她下床的。
半個時辰後,杜若穿上一身豔紅的新衣,還破天荒地在頭上多插了兩隻步搖,比平日裏的樸素裝扮大不相同。
隻是這臉上的疤卻是無論如何也祛不了了,她歪頭對著銅鏡看了半天,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身後的澤蘭心裏不忍,忙著岔開話題,“娘娘讓奴婢準備的紅包,奴婢已經發下去了,大家都很開心,奴婢打了個平安結給你,祝娘娘新的一年能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她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紅色的平安結,編得十分精致,尾巴上係了一顆小小的和田玉柱,不算什麼好玩意,卻是她的一片心意。
“呀!”杜若歡喜地將平安扣拿在手裏,“真好看,快給我戴上。”
“諾。”澤蘭笑著給她掛在腰間。
她低頭看著轉了個圈,隻覺得這個精致的小玩意跟自己的衣服配極了。
“我以後天天帶著。”
外麵等著東方朔聽見屋內的笑聲,好奇之下踱步進來,“什麼好東西?”
“澤蘭送我的新年禮物,是不是很好看?”她拎起來顯擺。
她進宮之後,福公公時不時就要來一趟,雖然從高調宣賞,但她這的好東西已經堆了滿滿一屋子。
東方朔微笑,揚手柔柔她額前的碎發,“好看極了,我的卿卿可是願意出發了?”
他不太喜歡她這樣在頭上弄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發飾,弄得他想拍拍她的頭,還得防著別紮了手,好在她平時向來簡單,若是每天都這樣,還真是讓人頭疼。
“走走走。”她說著跟他出去,朝外麵站著的福公公吩咐道:“今天中午聽雨軒的下人們可得加餐,什麼肉啊魚的多上一些,不符規矩的部分,從我的月奉裏扣。”
“老奴這就去吩咐禦膳房。”福公公說完就指了一個小太監去辦事。
浮翠宮現在已經聚滿了女人,皇上昨晚離席之後便沒了蹤影,昨晚等了一場空的都不禁暗暗神傷,可早上見最受皇上寵愛的靖妃都是一個人前來,又都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年前皇上一直因為公務繁忙睡在涵青殿,那些盼著他能煩了雁熹宮那口換個嚐嚐的女人,失望得多了,便也成了習慣。其中最為不平的,自然就是曾經差點被寵幸了的薑妃了。
此刻,她放下茶碗,調笑道:“卿妃怎的還沒來?她昨晚喝了不少,不會是耍酒瘋不肯起床了吧?”
眾妃哈哈一笑,曹妃接話道:“靖妃,卿妃向來與你走得近,她昨晚可妥當著回去了?”
靖怡臉上有些難看,偷看一眼太妃的臉色,半笑道:“說不定是皇上昨個去了,今天才遲了些。”
薑妃誇張得輕笑出聲,“皇上昨天喝得也不少,難道還有興致去下棋?”
在她們眼中,杜若不過就是皇上礙著喬將軍的麵子才收入宮的女人,加上她平時低調,也不與人走動,誰也不將她放在眼裏。
小七聽這女人陰陽怪氣的腔調,不禁來氣,“皇兄可是個棋癡,若真是去了聽雨軒也未可知。”
話沒說完,就聽見了傳報之聲,東方朔和杜若一前一後走進大殿,眾人都驚得一臉僵硬。
唯有小七言笑晏晏,促銷道:“皇兄,昨晚可是與卿妃下棋下得累著了?”
“就你話多!”東方朔哧她一句,撩起前襟給太妃請安,“兒臣參見太妃。”
“臣妾給太妃請安。”後麵的杜若也跟著行了禮。
“起來吧。”太妃嗬嗬笑著,“快過來領紅包。”
杜若回了小七個笑臉,心中卻是有些惆悵,大年第一天就如此拉仇恨,怕是以後的日子又不能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