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瞅著她,遲疑一下,挑眉,“不能換個條件?”
她想了想,點頭,“也成啊……除非你跳段脫衣舞,嗯,得能讓我熱血沸騰那種。”
“你讓一國之尊給你跳脫衣舞?”他單挑了眉毛,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願意算了。”她側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她的心有點疼,可這心疼,得藏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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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馬車上,花明珠看著夜光石打磨的桌子,激動得晃著手腕,“你看你看,果然在發光,這個瑩瑩碧色,真是漂亮!”
“你喜歡就好。”他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
花明珠抬頭,調笑,“你認識剛才那位小姐?”
“哪位?”
“非要進窯子的那位啊。”雖然離得稍微有些遠,那人還是一身小廝打扮,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對方是個女人,而且,身份不凡。
畢竟一般人家的姑娘,也沒什麼勇氣朝那裏麵衝。
“不記得了。”他閉上眼睛,已經累極,不願再說話。
他說過他會回去,他說過,她受到的所有,要用整個東夏來償還,他都記得,可是她……還稀罕嗎?
花明珠看著他頹廢的樣子,有些難過,“咱們明年開春就要結婚了,你若是還有什麼舊情沒了,便提前了了,別讓我這個未來的妻子泛酸吃味。”
“我的舊情沒得了。”他未睜眼,誠實作答。
“你!”花明珠急了,抬腳狠狠踢在他腿上,見他隻是皺眉,連眼都沒睜一下,便更加生氣,一腳腳連連踢上去,直到累了才作罷。
衡蕪這才長出口氣,“我腿上的傷,還沒痊愈。”
“啊?”花明珠前一秒還氣呼呼的臉,頓時被愧疚取代,想到他那個還在不停長新肉的身體,不禁心疼,“那你怎麼不說?那得多疼啊。”
她下意識想去摸他腿,又怕被自己胡亂一摸疼上加疼,一時乍著手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他淡淡回了一句。
花明珠知道他這是心情不好,心裏有氣也不好發泄,是她看上了這個男人,是她非要嫁給他,是她答應了他開出的所有條件,她願意。
若不是他,花家也不會知道一向溫柔懂事的四姨太竟然會背著花老爺偷人,才有了孩子,更加不會知道,她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夠繼承花家的遺產,竟然要將花老爺唯一的親骨肉害死。
沒有他,她的命早就沒了。
好在,衡蕪正常的時候對她還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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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回宮後,將買回來的小玩意分給了下人,然後將一個粉色冰花鐲子給了澤蘭,“上乘的質地,覺得適合你就買回來了。”
“謝娘娘。”她開心地戴上,“怎麼樣?”
“好看。”杜若僵硬地笑了笑,還是沒忍住,“我看見他了。”
澤蘭一想,唇語問:“衡蕪?”
“嗯。”她想到自己看見的畫麵,“他跟一位小姐在一起,看上去……還不錯。我還以為,他會去遊山玩水,沒想到還在汴京。”
“你們……說話了?”
杜若搖頭,“他沒看見我,知道他還好,我就踏實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或許看錯了呢?”
“也許吧,那麼遠,也可能是真的看錯了。”可她知道,她怎麼會將他看錯呢?那種化成灰也能認出來的自信,敢說出口就必然不是盲目的。
轉眼除夕,聽雨軒貼滿杜若買回來的窗花,增添不少喜氣。
她封了好多紅包每人一個發下去,換上小七送她的紅色長衫去浮翠宮參加家宴,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的。
當晚不僅有三王爺和六王爺在,喬翼等朝中重臣也在場,大家把酒言歡,一直到除夕鍾聲響起,鞭炮聲聲響徹整座皇城,醉貓一般的眾人才相繼離開。
杜若也不知往肚子裏灌了多少酒,一直傻笑,臉蛋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澤蘭吩咐人準備了熱水,才伺候著她進了浴盆,就見同樣東倒西歪的皇上走了進來。
“皇……”她見對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讓她退下,無奈地看一眼撩水玩的杜若,也隻能離開。
東方朔從後麵抱住她,淘氣地咬住她的耳朵,拉長著聲音問道:“脫衣舞的話可還作數?”
杜若哈哈大笑起來,轉個身跟他鼻子尖對鼻子尖,“當然算數!”
她滿嘴的臭酒味,熏得東方朔直咒眉頭,拿手扇了半晌,才站起身,“那你看好了,我這就……跳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