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她的手腕,調笑,“不主動的,孤也不介意。”
杜若瞪眼,“你堂堂一個皇帝,做事情怎麼這麼不講究?”
他俯身,一張臉瞬間湊到她眼前,“你倒是說說怎麼個講究?”
她被他擠兌得一雙眼睛懟到一起,吭吭哧哧說不出話。
他斜勾起唇角,壞笑一下,旋身坐到她對麵,“別人用話將你,你當用話將回去,動手也得是不著痕跡地挖坑才是,還需等著我給你擦屁股,真是上不得抬麵。”
說完滿眼揶揄地盯著她,抄起一把瓜子吃起來。
杜若提到嗓子眼的心回到肚裏,不屑地撇撇嘴,“我若是不承認你能耐我何?再說,能動手就別逼逼的道理,皇上不懂?”
他嗤笑,“我隻知君子動口不動手。”
“難怪你一言不合就要跟我動手,原因竟在此處。”
“信不信孤辦了你!”
“天下眾生莫非子民,皇上想辦誰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我信或者不信,都無法左右。”杜若乜斜著眼睛瞄他,心裏不是不心虛,隻是他連宿雁熹宮三日都沒什麼動作,多少讓她有點懷疑他的能力。
就算是她,他想要,那還能逃得過?
這般一想,她看著他的目光便多了幾分玩味。
不過,她這樣子在東方朔眼中不過虛張聲勢,真動真格,便又慫成沙包。她人都在他身邊,他不急,況且,他也想趕緊解了她的心結。
“明天早朝之後跟我去十三陵。”
一聽這話,杜若登時來了精神,“好嘞!”
當晚,薑妃在宮中等得望眼欲穿,讓貼身女婢到宮外的寒風中守著,即至晚膳涼了,女婢哆哆嗦嗦的進屋,說皇上今晚又去了雁熹宮。
薑妃滿臉的喜色瞬間結冰,一胳膊下去將桌子上的吃食都給劃拉了,滿地狼藉,哭鬧了足有一個時辰,直到累了才算停下。
而此刻,雁熹宮的靖怡也不好過,她本以為皇上昨天生了氣,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出現了,是以早早用過晚膳,準備早些休息,結果桌子上的東西才撤幹淨,皇上就來了。
她一時茫然,傻愣愣看著皇上,成了木頭人,直到香菱行禮的聲音衝進耳朵裏,她才驀地回神,慢半拍的問安,“臣妾見過皇上。”
“愛妃免禮。”東方朔心情好,嘴角一路都上揚著。
他今天事情不算多,跟小妮子殺了幾盤棋,三局兩勝十分得意。
“怎的今天還沒開飯?孤都餓了,福公公趕緊叫人去張羅。”他大喇喇走進來,一臉的歡天喜地。
靖怡還是頭一遭見皇上這般開懷,心裏也跟著輕鬆不少,緩步過去垂首“賠罪”,“靖怡以為皇上今天不會來了,是以……剛剛吃過打算睡了。”
她聲音雖有歉意,但嘴角掛了淺笑,抬眼偷瞄他的樣子,分明就是在撒嬌。
“啊……倒是怪孤忘了提前知會。”東方朔長臂一伸扶她起來,“福公公,那就叫禦膳房去準備準備吧。”
“諾。”
“誒……”靖怡一急之下脫口叫住福公公,轉而朝皇上笑道:“臣妾留了湯圓,想等會兒吃,若是皇上不嫌棄,做晚膳也是不錯的。”
東方朔微笑回應,卻沒說話。
福公公瞧出主子的心思,上前兩步,插話道:“靖妃娘娘有所不知,皇上不喜甜食。”
“不喜甜食?”
“好啦,你先去叫人準備。”他象征性的斥了福公公一句。
靖怡不解,“所以上回皇上說湯圓好吃都是裝的?”
“孤是不想讓愛妃傷心。”
他溫柔的笑著,話語也是無盡貼心,若這都不是喜歡,怕是在君王眼中便無偏愛了吧。
本來還因為之前的事有些小委屈的靖怡,一下心中暖洋洋,不禁垂下頭,癡癡的笑了。
嫁於君王,她不求得到盛寵,如此相待,便足矣。
是夜,靖怡乖乖上床,不再想東想西,不想,等皇上上床之後,便輕輕拉住了她的手。
一夜無夢,無比心安。
次日從浮翠宮出來之後,她正想將滿心的甜蜜與妹妹分享,結果杜若說自己鬧了肚子匆匆忙忙回了聽雨軒。
她這次跟東方朔是秘密出宮,時月老早就在聽雨軒等著了,待她換好小廝衣服,便領著她去了南門。
東方朔也換了一身常服,聽見動靜,抬眼便見她攥進來,傷疤的位置糊了一大塊膏藥,還在下巴上粘了個大黑痣,讓人多看一眼都倒足胃口。
她見東方朔眉頭輕蹙的樣子,咧嘴一笑,抖著眉梢嗲聲道:“皇上,臣妾美嗎?”
東方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