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靖怡的眉眼間遺傳了母親的英氣以及父親的霸氣,五官像極了漂亮的母親,因為性格十分柔順,嘴角總是掛著笑,熟絡起來就會知道她不過是隻乍冷看上去有些凶的小綿羊。
她是皇後的不二人選,照理說,東方朔早就該來了,但不知她對杜若的事知道多少,也不知兩人的關係如何,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
根據眼線的報告,她和杜若看上去姐妹情深。
想想那丫頭如今的性情,願意跟一個人看上去姐妹情深,實際上大致也不會差太多。
所以他來了,比起別人,他還是更願意來跟自己未來的皇後待一待。
很快桌上就擺了四個精致的小菜和一盅湯。
湯是水粉湯圓,本是靖怡準備睡前吃,皇上說不用準備太複雜,臨時也煨不出什麼好湯,香菱問了她的意思,便將湯圓盛了上來。
“這是奴家自己做的,可能有些甜膩,皇上嚐嚐?”她滿眼探尋地看向東方朔,待他笑著點頭,才盛出一些。
家中的爹爹和哥哥都不喜歡太甜的東西,她有點擔心皇上不喜歡,有些忐忑的看著他吃下一口,見他笑著點點頭,才舒了口氣。
“甜兒不膩,爽滑順口,好吃。”他說著將小碗中的幾個都吃了,“愛妃也吃些吧。”
“諾。”靖怡應著給自己也盛了一碗。
這水粉是以上好的糯米浸水中一日夜,帶水磨之,用布盛接,布下加灰以去其渣,剩細粉曬幹而得。因為她在家時便喜歡吃,臨行前,喬夫人便給她帶了一些。
她昨天閑來無事做了不少,送了一些給杜若,這些是剩下的。
“孤以為喬將軍的女兒擅長的定是舞刀弄槍,沒想到愛妃如此賢惠,真是讓孤十分驚喜。”他笑嗬嗬跟她閑聊起來。
“娘親說打打殺殺是男人們的事,有哥哥和爹爹就夠了,是以除了讓我練些強身健體的基本功之外,便沒學過什麼正經功夫。”她垂著眼簾,對著他還是有些害羞。
其實,她小時候曾跟父親入宮一次,見過十五歲的大皇子,那年他才從宮外回來,已經是溫潤如玉偏偏少年,所以爹娘跟她說要她參加選妃的時候,她滿心都是歡喜。
當年的少年已然玉樹臨風,想到此刻他還是自己的夫君,一顆心便有些不消停了。
東方朔對她這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很是滿意,明明不喜歡吃甜食,也還是又盛了一碗,以示鼓勵。
第二天一早,皇上臨幸雁熹宮的事便在後宮傳開了,連聽雨軒這種消息相對閉塞的地方,也得了信,就知道這事有多轟動。
一早去給太妃請安,遇見幾個都是跟靖怡道喜的,弄得她一張臉紅彤彤的,一直到浮翠宮裏坐下都沒能消去顏色。
好在太妃隻是說了一下除夕守歲的事,若是當著大家的麵也恭喜她一句,她直接羞死便是。
等散了,她趕緊挨到杜若身邊,不想其他那些人再來跟她套近乎,待兩人到了雁熹宮,她馬上將昨晚的事說了出來。
“昨天晚上,皇上在這批閱奏折到深夜,便讓我先睡了,等我一覺醒來見燈還亮著,便又睡了。”她不如惆悵地說著昨晚的情形,“早上香菱來叫的時候,皇上倒是在床邊睡著,十分的規矩。”
杜若先是有些驚訝,但見她越說越像是深閨怨婦的模樣,便忍不住笑了,“所以……姐姐是嫌皇上太規矩了?”
靖怡臉上一熱,揚手打她,“你這個臭丫頭,竟然取笑我!”
兩人鬧了一會兒,安靜下來,她單手托腮撐在桌上,不由得歎了口氣,挑眉瞧著她問道:“你跟皇上下棋的時候,就沒有點埋怨自己月事來得不巧?”
杜若撲哧笑出來,“這個,真沒有。”瞧著這位小姐姐少女懷春又無法釋懷的樣子,她真是又有些想笑,又有些同情。
想笑是純粹覺得她皺眉歎氣的樣子可愛極了,同情是心裏明白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苦悶。
“你說皇上是不是不喜歡我?”她想著教導麽麽的諄諄指教,小臉越發惆悵。
“皇上才登記不久,而且進來還病著,想必是擠壓了很多公務需要處理,他寧願將奏折搬來這邊批閱也要見你,足以證明,皇上是喜歡你的。”杜若頭頭是道的編著,希望她能放寬心。
靖怡在這方麵是個沒主見的,又聽她說得十分在理,這苦了吧唧的一顆心,又跟著甜起來。
“你都不知道,我早上聽旁人跟我道喜,真是又臊得慌,又憋屈,若是她們知道了皇上昨晚不過是在批閱奏折,肯定要笑死我的。”她捧著臉蛋,好像晨間的燥熱又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