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2 / 3)

很差時間一直沒有阿梅的消息,在我打了電話後,收到了她的信息。她回L市了,那座我們相識的城市,她沒有跟我什麼原因,隻是她沒事,會好好照顧自己。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暫時放了下來,我寧願她罵我,而不是不理我。我從阿梅飛信裏找了很多她朋友跟親人的號碼,問她們是否有她的消息,可我又不能把情況完全告訴他們。淩晨一點十一分,很多沒有睡好覺,感覺好累好累。但是一點睡意也沒有,看到她依然掛著飛信卻不敢發信息給她,希望她已經睡覺了,希望她會好好照顧自己。

記得六月底陪阿梅回學校領畢業證的時候,我覺得是該把L市的一切畫一個句號了。之所以陪,是因為我根本沒有想要回學校領證,對我來,如此遺憾的大學隻是我人生中一個很不完整的段落,在那裏除了一幫朋友沒什麼可以留戀的,而六月又是這幫兄弟各奔東西的時候,我不想看到那種傷感的離別。回想大學的考試,除了大一的考試和四次英語四級考試真正用了心外,其他的考試完全隻是為了混過去,遺憾的是究竟是混不到最後。學校為了提高就業率,以考試不必擔心的誘惑條件把我們騙進公司,簽了合同後就無情的忘了我們。

三十號跟啊梅回到學校,早上六點到學校雖然sè已經大亮,但校園依然冷冷清清,看不到一個人影,就連大一的新生蛋子也不會一大早的起床晨讀。用我原來在學校的一句話,現在是食堂的大媽包包子的時間。正琢磨著要不要上宿舍踹開門,把他們拉下來吃四年中最早的一次早餐,啊梅想去運動場走走。

到運動場時發現鐵門還是關著的,一般晚上到點保安會關門,早上早開門給晨練的同學。雖然背著筆記本電腦跟一些衣物,但要翻越那扇鐵門還是綽綽有餘的,我扶著鐵欄杆,輕輕一躍就跳進去了,啊梅把東西遞給我也爬了進來。我們坐在運動場的階梯觀台上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後就是沉默,很長時間的沉默。

當太陽升起,第一抹光線照到她臉上,覺得她好美好美,有一種想親一下她的衝動。但居於她一直拒絕我,我們連手也沒有牽過的關係,覺得這無疑是一個很大的跨越,好比阿波羅登月後人類走出的第一步。雖然走出了第一步後麵的就可能好辦了,可我依然沒能走出這屁大的一步。

當阿梅忙著辦離校手續,而我什麼也不想幹,隻是躺在床上睡覺。宿舍的兄弟們以為我坐車回來累了,也沒有打擾我,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了。即將離開學校了,一大堆東西需要處理:辦離校手續,行李托運,告別儀式······我除了把一些還值得用的東西送給了學弟學妹,沒什麼要處理了。

晚上,宿舍六人約好一起出去喝酒,也許這是宿舍最後一次人齊的聚餐了。當晚各自都準備了不醉不歸的心態,可是喝了三四箱,每個人都吐了也沒有人喝醉。當時覺得挺納悶的,平時一起喝酒喝不兩箱,除了要結賬的人都差不多趴下了。於是我懷疑是不是最近畢業生的酒場太多,老板趁機對酒下了手腳。反正各自想著所謂傷感的離別,沒有人去驗證酒的好壞。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大家提議從學校門口步行至離學校五六百米的職校看看。大四剛開學不久,職校從市中心遷到這邊,我們還還沒有去那看過。原來一直抱怨學校處於桃花島的位置,沒有多少機會去找其他學校的女生。光棍了三年後連找女朋友的心情也沒有了,可能是一個人太久也會麻木了。走到一半的時候肚子開始翻江倒海,看看四周也沒有什麼遮擋的地方,就想回宿舍解決。強跟老大拚白酒後勁上來了也站不住腳,我們隻好撤回學校了。

在校門口我想,除了逃課也沒有做過什麼值得紀念的事情,以前每次看到學校不算太高的圍牆特想像電影裏瀟灑的鏡頭越過牆去。但覺得好好的大門都可以隨便出入,這不是有病嗎?於是想在畢業前爬一次學校的高牆,我提出集體爬牆進去,大夥居然一致通過了。我戳了戳手掌,奮力一躍,很容易就翻過去了。除了強喝醉是爬著過牆的,大家都比較輕鬆的翻過牆。等強最後一個翻過牆,我們準備走回宿舍的時候,突然發現旁邊一直站著一個保安,我的還沒有喊出來,那個保安就先開口了:不要慌,沒事,我隻是負責不要讓人從牆上摔下來而已。畢業了,一批新人換舊人,以後沒什麼機會在學校做一些荒唐的事情了,然後揮揮手叫我們早點回去休息。

在路上,老六建議把上衣都脫了,六頭狼一起半裸奔回宿舍,算是在學校留下一點亮麗的記憶。回到賣部的時候,遇到晚自習下課,很多學弟學妹剛好下課,賣部是學生回宿舍的必經之路。我考慮要不要實施老六的建議時,老六已經三下兩下扒了衣服,然後光著上身進賣部買了六個冰激淩出來,然後們突然覺得那子特牛逼,崇拜之意噌噌又上了一個層次。於是都很默契的把上衣都脫了,然後一起吃著冰激淩回宿舍。事實上,我們的行為沒有預想的那麼轟動,隻有個別女生投來好奇的的眼光多看了幾眼。用老大原來看美女穿露點衣服時的話:反正不要錢,不看白不看!

回到宿舍誰也沒有洗澡,都爬上床睡覺了。第二起來已經八點多,我收拾了一下東西想先回家看看。突然想起昨晚班長今晚大家聚一聚,大學四年全班在一起的聚會也就兩次,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在考慮要不要今回家,打電話給啊梅,阿梅還有點事情沒有辦好,明再回家。我就跟強先到外麵轉轉,晚上決定去哪吃飯再發信息給我,然後就坐車到市裏晃悠去了。我把跟阿梅開始相識到一起玩的地方都差不多逛了一遍,想起了我們之間的很多很多東西。想著想著就突然很傷感走過三年多的時間,我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自己弄丟了,想找回來時的路,卻發現找遍整座城市的每個角落,都沒有我留下的痕跡。我想把曾經的美好堆成一個夢想,卻發現它如同積木不堪重負的坍塌了。很多時候,我都活在自己痛苦的思想中,那時我會很羨慕瘋子,覺得瘋子可以無憂無慮的活得很快樂。而我們活在才與瘋子之間,卻那點的傻乎乎的權利也不能擁有。有人,我們不應該歧視瘋子,隻是他們的人生觀跟我們不一樣罷了。

晚上七點,大家聚在餐館裏瘋了一晚,盡管服務員一再提醒十二點就打烊了,我們還是一直喝到了一點多。照集體照的時候,我依然覺得很不自然,一直不喜歡照相,覺得在照相機快門按下的一刹那,每個人都擺著一張不真實的麵孔,靈魂又一次被攝走。

出餐館後,不少同學一時沒能習慣新鮮的空氣都吐了出來,整條美食街基本都打烊了。康師傅還剩六百多塊錢,還可以去一次。有幾個同學要趕去坐火車就先走了,我不想等到最後曲終人去的離別,也跟幾個同學回學校了,明一大早還要趕出來坐車。就這樣大家各奔東西,再次相聚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不定永遠不會有這麼人齊的時候了。

第二早上起床後收拾東西準備去火車站,老大、強、還有老三還在睡覺,老六跟老侯執意要送我,我拗不過他們,和他們一起坐車去火車站。到火車站時已經快開車了,跟老六老侯他們告別後就匆匆趕去候車室,阿梅在候車廳拿票等我。我們就這樣告別了別了學校,告別了同學,回到那個我出生的城市。在回到家鄉的幾一直陪著阿梅到處的跑,辦理各種手續:畢業生檔案、戶口轉回、黨員證······幾乎把G市所有的位都走遍了。也就那時,我跟阿梅之間仿佛沒有了隔閡,可以敞開心扉的聊很多的事情。

忙了三,終於把手續都辦好,阿梅請假的時間也準備到了,就先回Z市上班。我還沒有找到工作,暫時加入無業遊民的行列中。阿梅叫我先在家呆幾,畢竟很久沒有在家裏跟家人一起了。

每一次在家中,看著漸漸消瘦,白發跟皺紋漸漸增加的父母,我總是感到很慚愧,已經步入社會的我還沒有給他們一個可以欣慰成就,還讓他們一直艱苦的勞作。對很多孩子來,我已經是很幸運了,父母含辛茹苦,堅持把我送上了大學,然後更加艱苦的讓我完成了學業。可回想我的大學生活,有的是一堆遺憾,還有對他們的愧疚。曾經夢想美好的大學被我荒廢得支離破碎,我用父母的血汗錢跟四年的青來迷茫的前途。在那些頹廢的r我僅存的一點夢想,一點愛好也磨滅了。多少次我在黑夜追問自己,怎麼可以這樣,可卻一直無法自拔。

每當感到彷徨,感到累的時候,我總想回到家裏。我們已經不是年時輕狂的少年了,想起以前一直厭煩的父母的嘮叨,現在覺得是多麼的溫馨。當我們一的長大,責任一的加重,煩惱也會一的增加,我們會被現實的生活逼得忘了快樂跟阿梅在一起的時光總是快樂的。可是,我永遠覺得她像一個謎,無法知道她的內心世界,有時候我很認真的直視她的眼睛時,看到的也隻是著憂傷的雙眸。我總想努力到達她的內心世界,為她分擔一些煩惱,可總會被她冷漠或是無所謂的麵容而擊退。

再回到Z市後我忙著找工作,一直到端午節放假。阿梅放假三,請假去D市她爸媽那。那三,我沒什麼心情出去逛,身上的錢花得差不多。幾乎沒有離開過那個昏暗的出租房,連吃飯也懶得去,在床上坐得腰酸背痛就的躺下睡覺,有時候忘了是白還是黑夜。餓得醒了就爬起來找錢去吃飯,可翻遍錢包也沒有找到一塊錢,喝了幾口水又睡過去。等再次餓醒又翻箱倒櫃的找錢,在背包裏找到一塊錢的硬幣,想去附近的包子店買饅頭時候,才發現街道都已經關門了,包子店門口也是一片漆黑。看了看手機顯示是半夜淩晨一點多,難怪平時攘攘熙熙的街道看不到一個人,然後這一塊錢變成了下一頓的口糧。

記得在學校的時候,經常會把毛票到處亂丟,沒錢吃飯的時候常常會在床底、抽屜、或者書本裏找到一堆或一兩毛,或一兩塊的零錢去買零食。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即使我們不願意也一樣得賴活著,很多人就是抱著好死不如賴活著的信條撐到人老珠黃了。年輕的時候總是不知道高地厚,感覺夢想就在我們腳下,以為自己可以駕馭一切。等我們經曆了無數的困境變得麻木,變得無奈後發現,夢想不知何時到了無法觸碰的地方,隻能偶爾抬頭仰望,然後繼續在現實中賴著活。

每在這個繁華的城市閑逛,大街上都是忙忙碌碌的人,連乞丐也特別勤快。以前的乞丐隻需拿著張席子往大街上一鋪,麵前放個大碗或大鐵罐什麼的,然後睡一覺起來就差不多可以收工回家了。現在的乞丐比星級酒店的服務員還勤奮,已經不是光伸手不張口的階段了,幾乎是發揮了全部的才能,讓你感歎祖國的教育事業沒能選上這樣的人而惋惜。

心情煩的時候,開始學會一個人喝酒,聽把各種酒混起來一起喝很容易醉,身上僅錢不多。我買了一瓶白酒,一瓶雪碧,若幹啤酒,剩下花不出去的一毛錢。我把白酒、啤酒跟雪碧混合起來喝,沒一會就感到頭暈了,然後暫時忘記了要麵臨的很多困難和煩惱。

在這個城市呆了這麼久,還沒有看過都市鬧市的霓虹燈,也沒有在晚上去看看海景。傍晚時分,坐上公交車來到這個城市最熱鬧的地段,這裏是Z市與澳門的交界處,每穿梭於兩個城市的人來來往往。或是為了生計,或是為了享受。

老六發信息問我現在在何處,辭職後有什麼計劃。我想了想,不知道自己的計劃是什麼。隻好現在的計劃就是要活下去,嚐試進入有錢人的行列。老六難不成發達了咋的?怎麼就是嚐試進入有錢人的行列呢?我現在正在Z市與澳門的交界處,一隻腳已經伸出境了,這個時候除了有錢人,就剩我這樣的人還有雅興在別人忙碌的時刻閑逛了。老六聽了立馬給我豎起了拇指,過了一會又豎起一個中指的不要那麼挑剔了,趕緊找份工作好好幹著,現在已經是社會主義了,不要以為還可以像以前的地主一樣,隻要是自己喜歡的就可以去搶去買,沒有多少個是可以找到自己喜歡待遇又好的工作的,忍一忍幾年就過去了。想當年,在學校還不是這麼不經意的晃過去了。於是我想,是該要找一份工作了,即使不好也要先工作,溫飽問題解決了才能談理想。

在觀澳平台一直呆到黑,都市的霓虹燈陸陸續續亮了起來,把黑夜很快就趕出了這個忙碌的城市,隻有大海深處才留得住黑夜,依稀看見點點從船上發出的燈光。正看著海浪跟海灘上的魚蝦發呆,一個穿著頗像“犀利哥”的乞丐伸過一個很漂亮的大碗。

“帥哥,給點唄!”那語氣像我本來就欠他錢似的,我把頭扭到一邊沒有理他。

“多少給點吧,晚餐錢還沒夠呢。”

“大哥,不好意思啊,現在我比你窮多了,我中餐都沒吃呢。”為了證明的這句話的真實把兩個口袋翻出來給他看了。

這時突然聽到旁邊聲悶響,我正納悶發生什麼事的時候,有人喊:“掉下去了,掉下去了!”

喊這話的是一個女生,那喊聲像是期待了很久似的。旁邊看風景的人圍了過去,大家七嘴八舌的詢問怎麼回事,有幾個夥子看到這邊圍了一堆人一邊跑一邊喊“是不是又搞抽獎活動,是不是又免費試吃了?”

那個女生恢複了平靜後,有人掉下去。一堆腦袋伸出護城欄往下看,此時sè完全黑了,在護城欄往下麵也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護城欄到下麵的海灘也沒有多高,大概就五六米,這裏的海灘都是人工填海填出來的,到處是突兀的大石頭。

“不會是死了吧?”人群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