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租賃(1 / 3)

模糊的,點點敲窗的聲響,像是還在下著雨。

夏末裏的氣也是陰晴不定,鹿安定了定神,想起半夜手上傳來的一陣刺疼感,當時太困懶得分辨,現在回想,手背貼著的溫熱臉龐,那呼吸輕輕地撲打著她,拂起層層痹意蘇醒地沿著手臂鑽撓,她收回來翻身一看,床邊的地鋪,男人側蜷著快貼黏上床腳,睡得安然無聲,再看她食指關節處赫然是一口牙印。

淺淺的透著白。

有點深。

她忍不住動動手,拂開搭在他一邊眉棱的碎發,從眉骨漸漸畫起,當畫到耳廓,他似是怕癢地蹙了下,躲著往她手背蹭蹭,她再抽回來,捏他另一邊的腮幫。

“嗯……”被欺負了似,江默還困著,裹在被褥裏耷拉著目光,霧蒙蒙地眨了眨,那手又來到他發間裏揉,正情不自禁地重新合眼依著她動作,突然猛打了一個顫,驚醒地一動。

晨雨撲簌著明暗,她伏在床畔姿態散懶,眼尾則簇著烏黑濃睫彎得細而淺。

微嗔的嫵媚:“我倒不知道,阿竹還會咬人的?”

他不由挪開視線,將他造成的那塊牙印定格,心尖揪緊,眼底頃刻浮出心虛的神氣,交織在清澈的眸色裏,更為明顯。

鹿安不想責怪他,看他一直死死地盯著牙印,及時撈上他的手也咬了一咬,揉了幾下,“這下就扯平了,起床吧。”著掀被坐起。

江默怔怔地呆在原地,望向她手上清晰的齒痕,再摸自己的,刺刺麻麻的酥,驀然閃過奇異的一絲靈光,有輕愉纏綿,熨著昨一直淤堵過來的沉鬱初散,從外透進去幾分希望。

安安留下的印記。

如果是為了跟那個人賭氣,安安怎麼會讓他進來睡,還咬他……被咬的前一秒,是被她軟嫩的唇輕含的觸感。

整隻竹後知覺地一想,原地熟透。

他幹活更是努力了,原先打工的時候是一直悶著做事,到了現在,也一樣悶著,隻是速度快又利索,讓老板對他請了兩假的不滿不得不放下,畢竟太忙,煙氣喧囂裏璀璨的都隔了一層,遠處燈火稀落,轎車裏的西裝男人左右張望了會,再垂首看回電腦屏。

他本是酒店總裁辦的一位秘書,兩前被派來這裏,一邊辦著工,一邊看守著大排檔提防隨時會出現的麻煩。

淩晨五點多,江默擦淨了手和衣服,才肯回到車內,又抓了抓頭發聽前座道:“安總上午要參加一個慈善拍賣的活動,要我帶您過去,她在那等您。”

以往世家的慈善活動在酒店舉辦,這一次,設在市內最大的古董展廳,自然不尋常,車窗之外,四周滿是警戒的安保,還有各色的人,密密緊緊的聲潮穿透玻璃而來,攥著的手無聲委地發汗。

車門一響,“咯”的一聲。

透著暗香的清冷溫度牽住了他,“阿竹?”

其實還沒到展廳,是離展廳不遠的酒店,她略俯著身,長發黑裙的高挑立在麵前,V字領開至鎖骨,雪白的勾勒一對細深輪廓,人聲一下遠了,退潮一樣更顯得她力道的溫軟,牽著他出來。

他的換洗所需及早餐一應俱全,在房間裏候著,與上次見外公一樣,依舊是她親自替他打理,趁著他吃飯,鹿安梳起男人頭發,一梳到碎碎的額發時頓住,想了想,不願意梳上去,展會裏那麼多女人,還是遮著點他的眉目好。

可是越想,容不得一點點的沙,將他臉轉過來,居高臨下地捏了把:“一會誰都不要理,誰都不能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