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可是近一個月來，我記東西越來越快，拿前幾天的《洛神賦》來說，我隻看了一遍，就差不多記住了，好像是早就背過的一樣……而且麵對師傅和槿兒她們，我的文言文也說的越來越順了，就好像我跟她們真的是一個時代的人一樣。”
他看著一湖碧水，語氣中有說不出的惆悵：“我真害怕，有一天，我會真的被同化成一個古人，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也不是當初來時的那個我了。”
雨喬心中一揪，仿佛經曆了切膚之痛。
“我也是這樣的。”她悵然道，“雖然我是曆史係的學生，但我平時背一篇文言文也要好長時間的……這一兩個月，很多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文章，看了一眼我就會背了，以前我隻會彈古箏的，可是現在沒有古箏，在宰相府，我看見一架古琴，坐下去就能彈了——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做夢會夢見一些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人，可是心裏又好像很清楚他們是誰一樣……這種感覺，真的很讓人不安。”
“有的時候，我甚至感覺我是瑤月，她就在我的身體裏，是我的靈魂的一部分。那些我沒有見過的文章，我本不會彈卻又會彈了得琴，還有那些我沒見過卻又很熟悉的人……他們都曾經是屬於瑤月的記憶的……”她說到這裏，話語卻有些哽咽了，“或許她還有哪個私定終身的男子，還有些不為人知的往事……也許慢慢的，我也會知道了。”
很長時間的沉默，林川開口了：“若是她有哪個私定終身的男子，那你怎麼辦？”
雨喬咬著唇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不過，和她相熟的男的好像就王素兄弟幾個，他們不會對表妹下手的……吧。”
陸林川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果林瑤月真的是王素的表妹的話，那沒什麼問題。但是你也知道，林瑤月很有可能是三年前滿門被滅的唐家的小姐，這樣一來王素跟你是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了，說不定他就暗戀了你很久……”
她趕緊糾正他道：“打住，就算他暗戀，也是林瑤月，不是我程雨喬！——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兩個月，王素八成找我都找瘋了，可是王旦府上一點消息都沒有，好像林瑤月這個人不存在過一樣。”
雲袖每個月會有一兩天閉關，陸林川就會在那兩天偷偷溜出穀去打探風聲，據上個月他的情報來說，王旦府上對於“林瑤月離奇失蹤”這件事毫無反應。
她說完這段話就看著陸林川，期望看見他點頭，沒想到他反而意味深長地說道：“我打探不到消息，不代表沒有消息。有些時候，我是不想打探到消息，你懂嗎？”
“我不懂。”她老實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