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還沒等到封晚得空替裴蘭遲找解子衿蠱的法子,兩人便被召入宮中。
尤格被殺於煙花巷中,當時驛館中其他人隻曉得是錦熙侯遣人來將尤格請走的,而當夜尤格並未回驛館,等諸人再尋到他時,卻隻尋到一具被割喉放血、渾身僵硬冰涼的屍體。
來使遇害,首當其中遭受威脅的便是兩國和平邦交,眾人理所當然認為有嫌疑的犯人,自然是封肅。
而且封肅至今人影全無,無法對質。
韃靼使者怒氣衝衝要討個說法,一來二去,便鬧上了朝堂。適逢玄宗身體不濟,仍舊由太子暫理朝政,錦熙侯失蹤,朝上鬧得不可開交。
封晚坐在入宮的馬車裏,聽著裴蘭遲用奸細口吻學著太監聲音轉述消息,嗤笑一聲,“肅肅那種直來直去的人,殺人定不會用割喉這種溫吞法子的,這栽贓也未免太露痕跡了。”
“可現如今禦林軍裏裏外外搜遍了錦熙侯府外加整個上京城,也遍尋不見他的人影。這栽贓雖不濟,可到底他不在,便沒人出麵理清,自然就落人口實。”
裴蘭遲與封晚此回進宮乃是太子私召,是以兩人徑直入了東宮。
甫一入殿,封晚便見到太子在來回踱步,神情焦躁仿佛殺了人的是他親兄長。
一見到他們,太子臉上陰霾散去些許,卻仍是焦急,“你們總算來了,對了,七弟妹,可有錦熙侯的消息?”
裴蘭遲看了看封晚,封晚擺擺手,“臣妾兄長若是想要失蹤,依他的本事,自然是不會讓人知道。”
太子歎了口氣,“韃子明打明的栽贓嫁禍,這該如何是好。若是此刻尋著了錦熙侯,頂多便是入了天牢受一番苦,隨便尋個替死鬼抵過去便好。可如今他連個影子也沒有,更不用提脫罪了。”
裴蘭遲瞌睡沒醒,嗬欠連天,“大哥,你可是太子,別說連點糊弄人的本事也沒有。”
太子蹙眉,眼光裏盡是無奈,“韃靼使者鬧得極凶,直言若是三日裏再不交出錦熙侯,讓他當堂解釋,便認定他是凶手,還聲稱要將這消息帶回胡戎。若是讓他們傳消息回去的話,那必然又免不了一場仗。”
裴蘭遲眨眨眸子,“是啊是啊。若是傳回去,少不了一場仗得打,而周唐如今看似外強,實則中幹。若是不打,周唐交出錦熙侯這麼個唯一能打贏的武將,任他們捏圓搓扁剁成雜碎,之後韃子還不是照樣卷土重來。”
無論哪條路,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
太子清俊的臉上有些倦意,坐上了一旁太師椅,“七弟妹,你說說,錦熙侯這個節骨眼上,會去做什麼。”
封晚實話實說,“臣妾不知。”
她是的確不知道,封肅也就是那日她在王府醒來時露了一麵,之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