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我大抵猜到了。按照折子戲裏的路子來說,這約莫就是一個善良人跟小人的故事。善良人對每個人都好,對小人也很好,但是小人不領情。善良人堅持,小人逐漸接受他。可是小人正打算對一直被他欺負的善良人好的時候,善良人為了他,成了個不生不死的人。”
耳邊傳來裴蘭遲讚許的聲音,“一猜就中,不愧是為夫的心肝寶貝,枕頭棉被。”
接著又聽見他道,“危人不與,險地不居,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這大抵這就是蠢貨的性格吧,總與別人常識不同,堅持自己所謂的道義。最後救的人一點也不想領他的情,他卻還是笑嗬嗬地替人去死。”
裴蘭遲的聲音有些啞,“果然是蠢貨呀。”說罷,一修長的手從封晚腰間穿過來,握住她受傷的手腕,“那夜的晚晚也是,再有那種事,你該留我作餌,走為上策的。”
那一夜裏他的確說過,他是魚餌,她是魚鉤。
空曠的廂房裏,依舊隻有裴蘭遲輕緩的聲音回蕩,“所謂忠孝節義,不外乎是在別人跟前做奴才。忠是對君主做奴才,孝是對雙親做奴才,節是對婚姻做奴才,義是對同儕作奴才。混得三餐飽死,不問世事,才是既輕鬆又愜意。”
這算不算他在示弱?
封晚輕聲道,“有人為你送死,證明他在意你。既然是領情,何必還要嘴上討便宜挖苦一番?這樣子心裏就會好過一些麼?”
裴蘭遲蹭在她肩膀上,雙眼眯成一條細縫,竊笑如狐,“所以說你們是蠢貨。”
果然是在示弱吧。
封晚垂頭,回握住那隻手,“既然想保護自己也在乎的人,那就要淩駕於眾人之上,才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每一個人。”
短暫的式微頃刻溜走,裴蘭遲哼哼,“激將法麼?噯,為夫才是那個要被保護的人呀。不如這樣,心肝兒,等你來日做了下任皇帝的老婆,足夠強大了,再來保護為夫好了。”
封晚:“……”
這廝剛才那一通煽情話全都是在放屁吧!
“唔,心肝兒華佗在世,說說看,他還有救麼?”裴蘭遲迅速扯回上一個話題。
封晚橫他一眼,“回稟王爺,妾身隻會毒不會醫。”
裴蘭遲胸有成竹,“錦熙侯不會誆為夫的。”
封晚仰天一記極其惡毒的白眼掀過去,這才有氣無力道,“好吧,有救。”
裴蘭遲一把將她擁得死緊,迅速接話,擲地有聲,“夢裏神仙可是說了,日行一善,咱們以後兒子會有小雞雞!”
……
廂房外日光昭昭,廂房裏軟香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