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白日夢!”
“既然不是,那就快點擺架出去吧。”譚青道。
妍兒臉色一沉,目光發狠,又向獄卒使了眼色。
“妍司闈深夜應早些回去休息。”嫻兒也有些緊張,有著不好的預感,福了福身,“恭送妍司闈。”
“還是嫻兒乖。”妍司闈笑道,“不過我是來這兒帶人離開的。”
“公主殿下。”妍司闈麵向慕彩喚道,福了福身,“奴婢是來接公主離開的。”
“哼。”慕彩勾起嘴角,盡力使自己恢複知覺,“多謝妍司闈好意了,不過我們姐妹來一起來,走也應一起走,不是嗎?”
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半點攻擊力,就算是個孩童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自己推倒。一切又都是皇後的主意吧?隻是就算知道了真相,事情也不在掌控之中。
難道真的要聽天由命嗎?她想到了長姐,那個順從命運的女子。難道如今自己也無能為力隻能順從命運嗎?若是一切從來,不知還會否說那句‘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皇後!死在你手下的人,都等著你以命來還。
“這……可由不得公主殿下了,奴婢也隻是奉命行事。”妍司闈福了福身,笑意不改。
“不可以,你奉誰的命!皇上聖旨未下,你這樣就是劫獄!”素然站起身子,語氣強硬。
“那也與你無關!整個死牢實質上,都歸皇後娘娘掌管,每個人都是皇後娘娘的親信。”妍司闈揚起一絲嘲諷,對獄卒道,“還不快來開門。”
獄卒聞聲快步向前,將鑰匙取出,迅速開啟牢門。
妍司闈莞爾一笑,走向慕彩,緩緩將她扶起,觸碰到她的雙時,被那猶如冰般冷的肌膚嚇到。
慕彩緊緊閉了眼,又睜開,全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像是上蒼庇佑,她開始有了知覺。她將妍司闈的手推開。
視線依舊有些模糊,但好在可以看清前方的路,她能感受到眾人擔心的目光。
不錯,大局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也必定不在皇後的掌握之中,否則皇後又何必急著要逼自己香毒發作呢?
隻是剛才妍司闈的話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了,整個死牢實質上都歸皇後掌管,而牢中的人都是皇後的親信,這就可以解釋來者為何皆是皇後的人。
但是牢中若都是皇後的人,那麼自己不走,隻怕後患更為無窮。
“多謝妍司闈了。”慕彩笑道,又麵向眾人,“還請大家不要擔心,大家明日或許都能出去了。”大局不在皇後之手,就意味著皇叔已經下旨,那麼大家就都有所保障了。
見慕彩如此說,大家也隻是欲言又止,沒再多說什麼徒勞的話。
本是有些精神的,可是剛出了牢門,便隻感到腦海一片空白,強撐著走了幾步路,才發現身旁已都無人了。
妍司闈不知何時走了,而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在這四處都被叢林包圍的小道中,誰會發現呢?更何況,如今深更半夜,就連宮裏巡夜的人也該休息了吧?
有一股血腥味刺上喉嚨,她感覺自己像是嚐到了一碗鮮血,她已經渾然無力,輕輕低下頭,雙腳皆麻木了,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她隻是沒有知覺地向前傾。
像是靠著什麼上了,溫暖的感覺,如此熟悉,是他……真的是他嗎?
可是這是深更半夜呀?這是在叢林小道間呀,就連自己的五指自己都看不清楚,而他又怎麼會找到自己呢?是夢吧?
“子吟。”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此溫暖。
是他,真的是他,可是他叫的是什麼,子吟?這個她日思夜想的名字。
她不喜‘暮’字,不願別人叫她‘暮兒’。
她偏愛‘慕’字,也喜‘慕彩’二字,可歎是霸占別人的名字。
子吟,她的名字,真正的她的名字……
他沒有嫌棄如此憔悴的自己,他沒有嫌棄如此冰冷的雙手,如此溫暖,如此溫柔,如此貼心,如此愛惜,怎能不讓人為之動容?她終於放心倒在他的懷中,也終於在煩累中失去知覺……
她的萬般堅強,終於可以在一個值得依偎的人麵前卸下,如此放鬆,如此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