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 命懸一線無力博(六)(1 / 2)

天邊明月被雲所遮掩,夜色朦朧,秋風乍起。太子立在窗前,鎖著眉,然而眸中卻溫和深情得令人心醉。

“殿下。”身後的人道,彎著腰,將玉佩遞上。

他接過,問道,“前些日子你們查的事如何?”

“回殿下話,派去的親信暗中訪問,大多人未曾知曉此毒,不過偏遠遠處有幾位村民說二十年前有個相貌俊朗的男孩曾問過此毒,之後便不知去向。後來在武林中也傳聞有個男子會解香毒,好像是以‘樓’為名。”

“樓。”他悠悠念道,輕輕揮手,“夜已深,下去休息罷。”

四皇子早年離宮,年幼不知所蹤,當年離宮六歲,如今恰好已過二十載,早年聽母後的宮女說過熙貴妃可能死於香毒,必然又是出自母後之手,而樓相是回來報仇的吧?他勾起嘴角冷笑。

如此,便可解釋他為何要娶嫻兒為妻,又為何不計較嫻兒和七皇子兩情相悅,反而還滿足。

慕彩回宮後,似乎也與樓相走得頗近,他猜到宮外二人便有所交情。那麼樓相就是那個暗中為慕彩抑製香毒的高人,隻是為何隻是暗中相助?

他甚是不解,隻是想起母後,不免心寒。母後愛權位,愛富貴,愛榮耀,‘皇後’為了登上這個位置,母後不擇手段。現如今,已經母儀天下,卻依舊難以收手,殺人,毀人,利用,她芊芊玉手已沾滿太多鮮血。

其實,他知道,母後和自己才是四皇子仇恨的對象。隻是前些日子沐貴妃突然重病,應該也是四哥所為吧?

若能選擇,他寧願不生在帝王之家,手足何須相殘?骨肉何須分離?難怪有句俗話‘最是無情帝王家’。

無能選擇,如今,他隻願棄掉所有富貴,隻求慕彩安好。

夜無眠,夜未央,他不知道身在牢中的她如何,隻知道她也難熬,每每想此,心不免絞痛,猶如刀割。

他步履匆匆,悄然飛躍到離大牢較近的屋簷之上,牢前的是皇宮中武功最好的一批侍衛,另加士兵百人,侍衛幾乎全是母後的人,而士兵也是經過母後特訓的,若是硬闖,非但救不出,而且待到明日父皇酒醒,更難幫慕彩翻身。

他想此,握緊雙拳,硬生生忍了下來,再回到殿宮。

幽藍的天幕替代了原本黑暗的夜晚,晨,有著一絲微亮。

承安宮

皇上剛剛睡醒,清醒了些,皇後早已醒來,為皇帝更衣。

“皇上,您可否還記得昨天的事?”皇後柔聲道。

皇上皺了皺眉,啟唇,“慕彩的事?”

“正是。原來皇上記得,這樣也無需臣妾多言了。”皇後福了福身,沒有笑意,“隻是王府出了這等事,倒無法安慰王爺和王妃的在天之靈了。”

皇帝不語,眉頭緊皺,腦海中回想昨夜的事,“昨日為何慕彩隻字不語?”

皇後微微一怔,皇上顯然是在懷疑,“慕彩許是自知皇上待她不薄,如今卻發生了這等事,自然無話可說。”

“可是,朕昨夜瞧見她臉色不好,為何沒有禦醫醫治,又怎會恰巧而來?”皇上微微眯眼,欲探究竟。

“皇上這是在懷疑臣妾嗎?”皇後溫和道,為皇上更衣完畢,便努了努嘴角,委屈地背過身去。

“你瞧瞧你又耍小性子了。朕不就是問一問嗎?”皇上輕輕撫了撫皇後的肩膀。

“好了,臣妾知道。”皇後回身,溫柔笑道,“此事皇上可否想過要在上朝之時說呢?”

“此事畢竟是皇家醜事,不宜聲張。”他冷冷道。

皇後依舊笑著,隻是僵硬了幾分,“那嫻兒和樓相的婚事呢?”

“婚約取消。”他道,徑直大步走出,“朕先上朝去了,有何事下朝後再議,朕會來你這兒用早膳的。”

皇後瞧著他走去的背影,臉色一變,眸中有利光閃出,皇帝擺明著是要護著慕彩了,好在昨日已將她們壓入大牢,否則後患無窮,皇上昨日畢竟開金口,將其三人打入死牢,秋後處死,君無戲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