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然緊緊咬了咬牙,緊握雙拳,全身用力,先前剛塗上藥酒的傷口,又一次撕裂了。
“但願素然姑姑的猜測是錯誤的。”青衣祈求道。
“我也希望。但是我們必須做好應對一切的準備,若事實如此,明天便輪到我們了,青衣,你現在立即為主子研製出解藥,我再去求見一次太子。”
“是。青衣明白,素然姑姑小心為上。”青衣福了福身道。
素然將傷口捂了捂,將衣著整好,便速速到太子的宮殿去。
濃稠的墨硯的夜色,深沉得令人化不開。
素然見門外無人,便徑直闖入。
卻瞧見一位承安宮的宮女在太子麵前請安,心中不免警惕起來。
太子瞧見是素然,未曾在意,對身旁的宮女道,“繼續說下去。”
宮女瞥了眼素然,向太子又福了福身道,“皇後娘娘此前不允奴婢們離宮,奴婢隻得這時才向殿下稟報。皇後娘娘將奴婢們遣在門外,奴婢們未曾聽到裏頭的談話,後來隻知龍顏震怒,皇上將其三人壓入死牢,隻是皇後娘娘先前讓皇上喝了些酒,估摸著該是醉了。”
果真如此!素然心頭一緊,隻是死盯著那位宮女。
“有勞你了,快回去罷。”他道,聲音平靜溫和,見她走後,又轉向素然。
素然才回過神來,福了福身,“給太子請安,隻是殿下為何如此冷靜?難道您不擔心主子嗎?”
“擔心,但不能自亂陣腳。”他道,微微皺了眉,隨即便舒展開了,“你認為母後是以什麼為借口將她們定罪的?”
“奴婢以為是血統之事。”素然垂下眼簾道。
“那你認為事實是何?”
“殿下這麼問是什麼意思!”素然突然瞪大了眼,盯著太子。
“本太子知道你心裏所想,在此前,本太子曾聽過譚青和她之間曾用姐妹稱呼過。”他道,語氣溫和,不急不慢,“而你是她的貼身宮女,可否有過疑慮?”
“奴婢是有過疑慮,但是主子必定王爺的親女兒。”素然道,語氣堅定。
“是,問題可能出在譚青身上,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母後會將宮女遣出內殿,原因你應該明白,本太子無需多說。隻是其中必然是有破綻的,而聰明如她,她怎會識不破,令人栽贓陷害呢?”
“此前,紅袖曾對主子下過啞毒,如今青衣正在研製。”素然道,“可是,殿下不會不知主子身上還中著香毒吧?現在殿下話雖溫和,但奴婢能感受殿下的擔憂,隻是殿下當初為何要如此絕情,對主子下世間無解的香毒呢!我素然說話直還請殿下不要介意。”
他淺淺一笑,有些淒涼,“誤會過深,香毒之事如今還無時間解釋,他日在與你細說。牢內的壞境對她沒有好處,你先前是如何幫慕彩抑製香毒的?”
“不是奴婢。說來也奇怪,香毒雖然無解,可是青衣和……一位懂醫的姑娘調製些尋常的養身體的藥膳,卻都可以抑製住香毒。香毒之事,奴婢們一直隱瞞,主子雖有疑慮,但一直不明實情,奴婢們不敢告知。這次再入了死牢,隻怕在牢中香毒會爆發。”
說起香毒,素然心中雖有恨意,但終究是四年前的事了,而且他的神情誠懇,重要的是時下必須配合太子,才能早日將主子救出。
僅靠尋常的藥膳就能抑製住香毒,幾乎不可能。太子心中猜想,必定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
見天色已晚,他對素然道,“你先回去罷,想必明日便是延彩殿的宮女們入牢了,你需帶平日抑製香毒的藥膳,還有囑咐青衣要將解藥帶上,但願你們能與她在一起,有所照應。”
“是,奴婢明白。”素然福了福,正欲離開又被他叫住。
“素然,且慢,先前鄰國王爺將慕彩收為義女時,贈的那枚玉佩可在你那?”太子叫住素然。
“是,奴婢一直代主子保管著。”
“好,那本太子現在派人隨你前去取玉佩。”
“是,奴婢明白殿下的意思了,奴婢告退。”素然的目光溫婉了些,她知道太子的意思了,也似乎替主子有了絲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