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在綠樹叢中的寺院,杏黃色的院牆,青灰色的殿脊,蒼綠色的參天古木,沐浴朝霞之中。
雄偉石獅肅立於寺院兩盤。
香煙繚繞,慕彩入殿,望著佛祖慈祥的麵孔,雙手合十,舉過胸、額、頭,然後平撲於地。身後眾人也一並如此。
良久,一位身著素衣的尼姑從殿內出來,雙手合十,向慕彩彎了彎腰,“讓施主久等了。”
“師太客氣了。”慕彩向她笑著點了點頭。
“施主,請隨貧尼來。”她向前伸了伸手,引慕彩向裏走去。
竹席鋪於木床上,蠟燭點於木桌之上。布窗微啟,淡淡茶香。慕彩向她福了福身,“有勞師太了。”
“何故講究這些虛禮。”她道,“這兒雖為皇家寺院,但終究還是寺院。比不得宮裏好。你雖是清修,如今畢竟身處佛堂聖地,遠離紅塵。便不得在寺內,用於公主舊稱。貧尼為你取一法號吧。他時回宮,再用公主之稱吧。”
“那就有勞師太。”
“禪心暮不雜,寂行好無私。便喚為禪心吧。”她深思片刻,悠悠啟唇,“你有意來此清修,必是心中有結,禪心,得個清靜寂定的心境吧。”
“多謝師太指點。”慕彩道。
悠悠風起,夜罩天下。耳旁略有鶯歌響起,冬辭春來,幾番輪回,難言說。欲求禪心,禪心。
慕彩將木箱開啟,想自己收拾。
“主子,奴婢來吧。”素然道,“您喝口茶歇歇罷。”
“不了。不過隻是些簡物罷了。”慕彩道,低頭,見木箱深處藏有幅卷畫,心間微顫,又憶寒梅。
素然瞧見,抿了抿唇,望向紅袖青衣。
“這幅是蠟染,奴婢瞧見覺得畫意甚是好兆頭,便自主將其帶來了。”青衣福了福身道。
“蠟染?”慕彩如夢初醒,憶起當日初見,莫懿贈的蠟染,便伸下手,將其拿出,緩緩拉起卷端,展開,一隻浴火鳳凰如初見耀眼,見底下刻有小字,仔細望去,原是‘涅磐’二字。
涅磐,為何意。慕彩亦是不知的。
隻是見蠟染,便想起將軍在外,內心又是觸動不安。不過鳳凰浴火重生,果真是個好意呐。便收拾起來,放在床頭。
晨,如初。金光照大地,樹梢鶯飛,淡嗅春風。
隻聽門外有師太聲音,“禪心在裏頭,貧尼便不打擾了。”
“有勞師太了。”熟悉的聲音響起。
慕彩將門開啟,見是嫻兒和七皇子,不免暖流入心,笑豈雙唇道,“你們,怎麼來了。”
“姐。”嫻兒一下落了淚,“你為何要如此呐?宮中雖是頗有拘束,但若是居住不慣,也無須入了寺院清修啊,他時,尋個好時機,得了皇叔的令,再回王府,你我相伴啊。”
“嫻兒。”慕彩道,澀澀的聲音令人心疼。抿了抿唇,恢複往日,“你們先入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