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慕彩向他福了福身,“兩次救禪心於危難之中,您的恩情,禪心無以為報。如今,竟還是有一事相求。”
“你這是說什麼話?”七皇子將她扶起。
“如今,我已不在宮中,身份不如往日,王府早不似往日風光,嫻兒年幼,還托七皇子費心。”慕彩道。
“即便你未這麼說,我亦是會這麼做的。”七皇子道。
“七皇子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慕彩笑道。
“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何要這麼做呢?”嫻兒不依不饒。
“嫻兒,是時候該懂事了。如今,我已半腳入佛門,佛門一入,萬事皆空。往昔便不在提了吧。”慕彩道,眸中掠過一絲傷意。
嫻兒見此,也未再問下去。抿了抿唇,心中也是徒增難過。
慕彩淡淡扯起嘴角,見到嫻兒,便想起長姐。心中亦是更添難過,喉間一絲刺痛,微嚐血腥,卻見嫻兒,七皇子在此,不願讓他們徒增擔憂,硬生生地咽下。
那日辭別後,不知何時能相見。很久,沒人打擾這份安寧。
如同冷宮一般,不過身旁有她們,倒也是舒暢。清新靜雅、安然恬淡。
晨聽誦經之聲,靡靡回響在耳,亦或是清脆悅耳的鍾磬聲。青燈古佛相伴,有種念頭至永遠,敲敲木魚,誦誦佛經,明日複明日,恐怕一生匆匆,亦可以如此過。
回首往事,願將視為夢一場。夢,是可以遺忘的。
日子也就這樣過下去。
窗外,三月,春光洋溢,勝過霞光燦爛,勝過鮮花迷人。
一隻信鴿在窗外嘰喳,慕彩輕喚素然,“素然,窗外立著一隻信鴿,你能否幫我?”
“寺院竟還會信鴿?真是稀奇。”素然笑道,小心將信鴿捉住,“這裏麵還真是有信呢。”語罷,便將信鴿腳上的信取下,遞給慕彩。
“主子瞧瞧吧。”素然道。
慕彩將信展開,陌生娟秀的字跡在眼前:北伐戰勝,將軍戰亡
寥寥八字,刺入人心,
素然道,“這,怎麼可能?”語氣吃驚不已。
慕彩緊皺雙眉,抿了抿唇,望向素然,“素然,還請你幫我打探虛實,孰真孰假,萬不可瞞我。”
“是,主子放心。”素然道。
慕彩想起那八個字,心中恨意又起,望向床頭的蠟染,不覺眼眶盡濕。氣血攻心,又吐了口血痰,淚眼朦朧間,又憶長姐。
望著娟秀的字跡,總覺有意,莫不是又與他有關?心早已涼透,退了千百步,誰知竟是無用的!
她想,哪怕往日非真情,但終究朝夕相待近三年,怎可如此無情?早便知曉,人心隔肚皮,哪知情誼比紙薄?
若此事為真,她必定是不會心慈手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