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青並不知道拓跋宏在這場愛情爭奪戰之中耍了什麼小心機,所以當一行人到達盛樂城,然後拓跋宏下達在盛樂城停留一天的命令的時候,花慕青並沒有多想。
反正到了自己的地盤了嘛,也不要再擔心什麼,停留一天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當然,對她而言,這也是個值得高興的消息。
進行軍般地在馬車上趕了幾天路,她早就懷念踏在實地上的安全感了。
所以她十分痛快地下了馬車,打量起四周來。
兩年來,她從未踏足這塊土地,此刻站在鬧市的車水馬龍之間,有種其實自己不曾離開的恍惚。
但是周圍的景物卻實實在在地提醒著她,這是兩年後的盛樂城,而不是當初那個戰火紛飛的城市,兩年前她居心叵測地跟著那蓋走入這座城市的時候,街道上根本沒有什麼攤販,所有的北魏人都躲在家裏惶惶然,偶爾遇見一兩個,也是麵帶驚恐行色匆匆。
而現在,華燈初上,到處都是出來擺攤和逛夜市的人,人人臉上都帶著滿足而快樂的笑意,走走看看,一派繁榮。
花慕青在柔然的時候就聽說了,兩年前拓跋宏回到平涼之後就下了一道聖旨,免除盛樂城五年的苛捐雜稅,以幫助盛樂盡快從戰爭的破壞中恢複過來。
看來被免除了苛捐雜稅的盛樂城確實發展得不錯,花慕青看著周圍的人,嘴角不由也染上了一絲笑意。
兩年前她差一點死在這裏,然後也是在這裏,她跟拓跋宏開始了兩年的分離,所以她對這座城市的感情還真是複雜,但是不管如何複雜,她都希望這座城市遠離戰爭,百姓都安居樂業,再也不必經曆那樣惶惶然的日子。
這不是站在什麼聖人的角度悲天憫人,她隻是將心比心。
畢竟不管在什麼時代,戰爭都是會讓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深深厭惡的東西。
但是戰爭與否也不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決定的,所有的決定權都在當權者的手中,所以他們能做的,隻是期待一個明君。
而那個男人,花慕青微微側頭往一邊看去,一身黑色錦袍的拓跋宏站在這樣人頭攢動的街頭,卓爾不凡的高貴氣質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花慕青有些氣悶地撇了撇嘴,還真是到哪裏都耀眼到刺眼的人,周圍來來往往的女子都悄悄將目光往他身上送去,看來也不管是在什麼年代,都不缺對著帥哥犯花癡的人。
“已經安排好了。”這時,文思走過來說道。
拓跋宏點點頭,對著花慕青說道:“走吧,先吃飯,休息一下,再帶你出來玩。”
花慕青不由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真是不知道他腦子裏哪根弦斷了,一路都這樣用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聲音跟她說話,要不是他的臉上大部分時間都還是那樣一副冰山樣,她真想探探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不過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這樣溫柔相待,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她可要小心防範,不能被他算計了去。
花慕青暗暗握了握拳頭,一言不發地跟著拓跋宏向前走去,到了店門口抬頭看招牌才發現,竟然是當年她入住過的龍穀客棧,名字還是那個名字,招牌卻換了新的,走進去又發現整個店都重新修葺過了,看起來十分富麗堂皇。
“客官,樓上請。”因為文思提前來做了安排,所以拓跋宏他們一進店,店小二就直接將他們往樓上引去。
花慕青下意識地往櫃台後麵看了一眼,發現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掌櫃,不由在心裏無奈一笑,兩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既然足以讓人娶妻生子,又為何不可讓一家客棧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