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哥,這是到哪裏了?”花慕青往外麵看了好一會兒,拓跋宏也沒有管她,似乎真的睡著了,但是再好看的風景看得久了也會厭,別說現在外麵除了淩亂的荒草就是淩亂的荒草了,也沒什麼看頭,所以她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拓跋宏,發現他沒有醒來的跡象,便大膽地開口跟外麵離得最近的一個青衣侍衛套起了交情。
但是那個侍衛卻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端坐在馬背上,目不斜視。
花慕青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聲音不夠大,便又提高音量重複了一遍,甚至還將胳膊伸出去揮了揮,但是那個人卻仍舊對她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花慕青並不笨,立刻就反應過來應該是拓跋宏交代過了,怪不得這些人看都不敢看她,更別說跟她說話了。
等意識到自己被周圍人列為“不可接近”之列之後,花慕青有些怏怏地放下簾布,一臉惱意地坐回原地生起了悶氣,偏偏這個時候卻又看見拓跋宏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知道他原來裝睡,不由更惱,狠狠瞪了他一眼,又重重地哼了一聲,也閉上眼睛爬到一邊假寐去了。
其實她這次還真是冤枉拓跋宏了,剛才那人之所以不跟花慕青說話,隻不過是因為他們受到的訓練曆來如此,而且就算是個瞎子,也能看出來皇上跟這個女子之間的牽絆,作為一個已經大權在握的皇上的死士,他們還有大好的前程,可不能自毀之。
拓跋宏雖然笑了一下,但是並沒有睜開眼睛,隻是順勢躺到了花慕青身邊抱著了她,而花慕青掙紮了一下沒有效果之後終於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起來。
而躺在拓跋宏懷中的花慕青有些別扭地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聽著馬車軲轆滾過地麵的聲音和身邊這個人平穩的呼吸聲,慢慢也放鬆下來,這一放鬆,也覺得困意襲來,不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次醒過來時,已經到了中午,她看著眼前帶著笑意叫醒自己的男人,有些茫然。
怎麼會睡得這樣沉呢?
自從有記憶開始,她的睡眠就一向十分清淺,哪怕再累,一點點聲音都還是能夠將她吵醒,為了不經常帶著兩個眼袋出現在大家麵前,她也試過不少方法,但是收效甚微,時間長了,她還以為自己天生如此,再加上這麼淺的睡眠救了她幾次,所以她也就不在意了。
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朝代之後,她有一段時間睡得挺好的,但是後來就又恢複原樣了,她也沒在意,反正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但是到此刻她才突然想起,自己睡眠質量變高的那段時間,正是她陪在拓跋宏身邊的日子,而後來離開了他,便又恢複到了以前。
原來不是不能睡好,而是因為身邊缺少能讓自己安心的力量,而這股力量,到目前為止,她隻從拓跋宏一個人那裏獲得過。
等到了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的依賴就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拓跋宏見她目光複雜地看著自己,以為是還沒有睡醒有起床氣,不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說道:“那時候叫你睡覺不聽,現在睡不夠倒又來怪朕。”
花慕青因為發呆所以沒有避開他的觸碰,但是這在拓跋宏看來卻是她對自己態度軟化地表示,不由微微露出一個笑來:“快下來吧,大家都在等你。”
花慕青這才回過神來,臉上又是一紅,連忙鑽出了馬車。
“皇上。”就在眾人都默不作聲地吃著飯的時候,文思突然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