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過,不要總是吟唱這些叫人聽了傷感的曲子麼?”
意料之外的低沉男聲驟然,羽怡然身形一震,慌亂地坐起身子,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踩到了裙裾,一個重心不穩,差點向池子裏栽去。
幸好齊令央及時地伸手接住了她,不然她定是逃不了“落湯雞”的命運。
“謝,謝謝。”她呐呐地開口。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麵對已經是另一個女人的孩子的父親的他。很拗口是不是,就如同她此刻的複雜心情一般,層層疊疊,縱橫交錯,理不出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來。
他扶了她走出鵝卵石鋪就的堤岸,來到了水榭不遠處的“賞柳亭”落座。映夏識趣地退至離“賞柳亭”有十步之遙的小徑處候著。
她知道,解鈴還須係鈴人,能夠令公主真正開懷起來的,也隻有王爺了。
他的下顎低著她的額頭,輕嗅她青絲的幽幽暗香,用傷感夾雜著無奈地語氣輕歎道道:“羽兒,你一定要同我這般生分嗎?”之前每回她見了他都會興高采烈地朝他飛奔而來,或者親昵地主動回應他的靠近。不過才隔了幾個時辰而已,她便能夠生分到和他致謝了。夫妻之間,用得著這般客套嗎?
羽怡然不知道換做其他女人,當自己老公的初戀情人懷上他的孩子時,是不是應該歇斯底裏,感覺好像遭到了全世界的背叛,咆哮著聲淚俱下地硬要逼著他二選一。
她隻知道,有些事,你越是氣急敗壞,不但與事無補,事情反而會越發以迅疾之勢朝糟糕的方向發展。
她把臉輕輕地埋進他的懷裏,實話實說地低喃道:“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
羽怡然沒有排斥齊令央的靠近,她的身子她的心,都已經習慣了他的溫度,他的一切。她不想做違心之事。可寧悅的事,始終橫在她的心裏。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他輕掬一簇她的秀發,纏繞在他的指尖,淡淡地道“你的反應總這般出人意料。”不哭不鬧不吵不笑,就如同環繞著這“賞柳亭”的這一灣池水一般,靜默不語,波瀾不驚,現在是連擁抱都透著淡淡的疏離。
“那我要如何呢?要憤怒地賞她一巴掌,還是悲憤地給你一巴掌?或者耍手段令她滑胎?甚者報複她,報複你,立下偉願讓你們都不能安寧?”那是八點檔電視劇才會有的狗血劇情吧。
她認真地望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一一否決道:“不,那樣太傻。那樣隻會令你討厭,令你離我越來越遠。我不想成為你討厭的人。”
“至少,你該來向我證實一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不是我。”
“你,你說什麼?”她愕然地抬起臉。
他俯身在她的唇瓣輕輕印上一吻,執起她的手,轉了個話題道:“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現在還不是到說的時候。如果我的估算沒錯,過一會兒宮裏便會派人來要你入宮。”
“什……什麼?”她很想問他,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告訴她。有可能嗎?這個年代又沒有什麼DNA技術,他怎麼就能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呢?寧悅能夠說孩子是他的,那便說明他們是有肌膚之親的。他真的有方法判定,孩子不是他的嗎?還是,他其實也沒有把握,純屬猜測?她糊塗了。
映夏遠遠地看見有個身著太監服侍的人朝這裏走來,便走進涼亭向齊令央和羽怡然施了施禮後,道“王爺,公主,宮裏遣了人來。”
齊令央頷首,和他估算的時辰差不多。
那太監進來了之後,因有聖諭在身,便沒有行跪拜禮禮,待宣讀完聖旨之後才單膝跪地,說了句“奴才給王爺請安,給公主請安”,得到齊令央和羽怡然起來的命令後也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