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自太後的懿旨,內容無非是已多日未見公主,思念之情甚篤,命公主申時之前能夠進宮陪伴太後數日,敘敘母女之情。
“你早就知道太後會宣我入宮陪她?原因呢?”
他再度環抱著她的腰身,看著她,淡淡淺笑道:“以防萬一。”
他說的簡略,她卻知他話裏的意思。
“她怕你們對我不利?”央他們明天便要入宮麵聖,太後的懿旨卻在今日便要她入宮,除了保她安全,她猜測不到還有其他什麼理由。
“你就這般信我?”她真的不怕挾持了她威脅太後那一夥人嗎?為何如此這般氣定神閑,好像在問與她無關的事情一樣。
她定定地望著他,隻說了一句,“我沒有任何不相信你的理由。”
他加大了腰身的力度,令她更貼近自己,問了另一個問題,“若我和太後兩人,隻能一人存活,你會選誰?”
他的目光犯有殺意,她知道他絕不是在說笑,更不是那種類似女朋友問男友,“要是我和你媽媽共同落在水裏,你會救誰”這樣沒有營養的問題。
“別,別殺她,好嗎?”她拽著他的袖子,央求道。她知道,她是他們孰勝孰敗的關鍵。而她已經全然地倒向了他們這邊。
她已經霸占了這個身子這麼久,沒有盡過一天的孝道,怎好令她連生母都失去。不行,她不能夠讓太後因為她而遭遇任何不測。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他伸手堵住了她方欲出聲的唇,牽了她的手,走出“賞柳亭”,恰好和送走宣旨的公公的折回來的映夏打了個照麵。
齊令央朝映夏揮揮衣袍道,“公主申時便要入宮,你且回‘閑羽閣’收拾些公主平日裏喜歡穿戴的細軟,這回入宮沒有個三五日,怕是回不來。”
其實宮裏什麼沒有,何必要多此一舉的帶細軟入宮呢。聰明如映夏,知道這是王爺隨便找的一個支開她的理由罷了。於是識趣地朝齊令央和羽怡然盈盈一拜,正欲告退,
“映夏,等等。”羽怡然出聲喚住了映夏。
附耳在她身邊說了些什麼,映夏連連點頭。
他沒有問她在映夏耳旁說了些什麼。他信她,如同她對他一般。
羽怡然隨齊令央進了“聽鳯軒”,門一闔上,她便再次開口道:“不要傷她性命,可好?”
她連續兩次地執著要求叫他別動太後令他略感意外。自她失憶以後便不曾再聽她提及過宮中的任何人和任何事,他以為她對太後也是沒有太多感情的才對。現在怎這般上心起來。
他挑眉環胸看著她,想要從她的眸子裏瞧出些什麼。“你是憶起了些什麼嗎?”她方才是去池子旁尋找記憶的?
羽怡然搖搖頭,“不,沒有。但,央,她是我的母後,我的身上流著她的血啊。”萬一,萬一這個身子的主人也隻是和她一樣,他們隻是彼此交換了下軀殼,有一天終要各歸各位的話,她要如何向奚若羽交代呢!
“若是她活,便要我死呢?”
她急急地以手遮住他的嘴,不叫他再吐出什麼不吉利的話,“你不會死的。”她不會讓他死的。
“若是,隻能兩個選一個呢?”他執意想問。她到底會作何選擇?
“那麼,便用我的命來換你的吧!”她說地雲淡風輕。
“你!”他氣結。為何她這般重視他人的性命,卻唯獨不珍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