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隱瞞的功夫可真好。瞞得滴水不漏,瞞得密不透風。是他瞞得太好,還是她太傻,毫無所察?
這些天仲美人的欲言又止,以及他不著痕跡地閃躲,一下子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釋。
她不想質問他,為什麼明明已經有個女人願意為他生兒育女了,他還要來回應她的感情,叫她彌足深陷。都沒有意義了。
她甚至看都不再看他們一眼,將所有的心緒都斂眸收藏在心底,她不能夠,在他們的麵前,哭出聲來。
“映夏,我乏得緊,我們回‘閑羽閣’吧。”語畢,轉身往自己的“閑羽閣”走去。
“奴家恭送公主。”
“剪竹恭送公主。”
她僅用離去的背影回答她們的“恭送”。
他沒有追上來。嗬嗬,他自然是不會追上來的。在“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古代,女人最大的價值就在於替男人們延續血脈,繁衍生息。其餘的附加值都是次要的。她加快了步子,她現在迫切需要回到自己的天地裏,卷縮著,溫暖自己瞬間冷卻的心。
她為自己還期待他能夠追上前來的想法而感到可笑。他現下已然有了自己的骨血,自是不會再費心力在她的身上。
他騙了她!他說,孩子很快就會回來的,嗯,的確有夠快的。諷刺的是,不是他和她所有。
失去了,消逝了的東西,怎麼可能再回得來呢。是她太傻,寧願自欺地相信,孩子會來回的,她那麼渴望能夠孕育他的血脈。她需要一個孩子,安定她隻身在古代的心。可孩子終究還是沒了,在她都沒來得及確定TA真的存在她身上的時候,便已被告知TA的離去。是天意嗎?
“公……公主,您別難過了……”映夏有點擔心地看著從回房後便一直坐在軟榻上默默流淚的羽怡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才好。
過了許久,還以為公主沒有聽到自己問話的映夏才聽見羽怡然語帶哽咽地問道“他會娶她,是不?”
映夏躊躇了下,答道“這個,娶應當是不會吧。公主是金枝玉葉,那寧姑娘不知是何出身,但按慣例是絕不能夠與公主平起平坐的。頂多就是個側王妃吧。公主可是在擔心王爺有了側王妃之後便冷落了公主?其實奴婢瞧著,最近這段時日王爺待公主是真心的好,大可不必如此憂心呢。”
還以為羽怡然是在擔心自己的正妃地位會受到動搖,映夏趕緊開解道,希望這樣公主便不會再如此這般悶悶不樂了。
如果她是自小就在這古代長大,接受三從四德的教育,也許她可以,可以像映夏這般,把男人納妾當做事天經地義的事。可她是來自“一夫一妻製”的現代啊,怎麼能夠接受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隨手抹了抹眼淚,羽怡然突然問道:“對了映夏,我記得你說過,我是因為落水掉進池子裏,才會失憶的是不?”醒來後就想著怎麼“追夫”,根本沒有想過要再回現代的事。現在再回頭去尋,當時奚若羽公主失足掉進的池子,可還能夠發現些關鍵?
不知為何公主會時隔已久還問起那事,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映夏眸光閃爍,含糊地答道:“是,是吧……”
沒有放過映夏眸子裏閃躲,羽怡然執起映夏的手,難得語氣嚴厲地問她:“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
“我……奴婢該死,請關注賜奴婢死罪。”說著,雙膝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我不要你的命,你先起來回話。這樣吧,我問你答,你隻需回答,是或不是,可好?”
映夏緩緩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她攙了映夏坐在房間的花紋圓木凳上,自己則坐在她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