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早上起來,坐在電腦前,很想寫點什麼?寫什麼呢?隻能寫自己所熟悉的東西,從心中冒出兩個字,是母親的老屋,老屋像一個人,有它存在的生命,它對我說:“就寫我吧!我並不是孤立的一個存在,聯係了多少人和事,你以責任心的態度把它寫下來吧!因為它和你也有一定的情感聯係。”我像是得到了神的命令,就慢慢寫起來吧。
我說的老屋,是村子北公路下麵三間土瓦房子,紅土色的牆麵,房頂是村裏磚瓦場燒的那種小小的藍色的瓦,一排一排排在屋頂上。屋背離公路很近,晚上睡在土炕上麵,都能聽到那過路的汽車聲音。屋子中間有一個小木門,出了屋門,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中間還有一棵杏樹。
老屋南麵不遠,是村裏的一個大舞台,冬天晚上演戲的時候,在家裏都能聽到那樂器聲和演唱戲曲唱腔的聲音。
這個老屋,也是我出生的屋子。
這個老屋進來的都有哪些人呢?我先想到的是一位趙老師,趙老師做家訪時,來過我家一次。
趙老師是我上小學五六年級時一位語文老師和班主任任。我現在記得的趙老師的樣子,還是他青年時的樣子,頭發豐盈,伸向額前麵的頭發彎曲的卷曲。兩臉不是那種肌肉豐滿,稍顯得很,浮現出淡淡的微紅之色,平時見到趙老師的神情沒有什麼笑容,有一些莊重之感。
這位趙老師上語文課,要班上學生回答問題時,我是舉手回答最多的,感覺趙老師喜歡我這樣的學生。我寫的作文,趙老師上作文課的時候,給全班同學讀一遍,還把我的作文貼在教室後麵一麵牆壁上麵優秀作文選登上麵。這在我當時,給了我學習作文起了很大鼓勵作用。
趙老師讓我當上了管衛生的副班長。中午放了學,有打掃教室衛生的學生,打掃完了,檢查打掃幹淨沒有由我來檢查。
有一年五月的一天,放了午學,發生了一件讓我至今想起來心中有不平之心,卻又感受到有趣鼓味的事情。
班上有一位同學姓金名春生,他的父親是當地學校一所小學的校長。
春生的外婆家就住在丹江河以南,我們的小學後門外下去,就是那條故鄉的河。春生的外婆家會做柿子醋,又酸又香,春生去外婆家帶回了一小罐子醋,放在教室兩個木桌子連一起的那一段上麵,我根本不知道。
那天中午放午學後,班主任趙老師回到離教室很近的以東的一個小房子去了,當時給老師的房子就是那麼小,等於小半間,隻能放下一張床,窗子下放一張辦公桌,給學生批改作業。趙老師在的小屋子雖然小,班上同學與同學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卻都要到趙老師小屋說理,趙老師給出一定的說法。
我們當時上課的教室大小,有三間農村土瓦屋那般大,教室外麵是一個四方的大院子,院子中間有一個大古樹,古樹上懸著一個上下課搖的銅鈴。
這是五月季節,中午時太陽正好,教室外麵的太陽光銀亮亮地鋪滿了一院子,從那教室的窗子縫裏,伸進去了好多縷太陽光。
這當天頂的太陽像是早早地看我在演一個副班長的角色是怎麼一回事?
我那時的少年的心單純得像教室地麵進來的一縷太陽光一樣,像丹江河一滴水那樣,特別聽趙老師的話,趙老師的交代我要做的事情,就要一心一意做好。
班上同學打掃完衛生結束時,我見教室的桌子怎麼放得不端想把它拉的端一些,我把桌子麵扶住拉了一下,沒有想到兩張桌子之間是聯在一起,中間那一節放有一罐子醋,我一拉桌子一邊,一張桌子移開一點距離,掉在教室是一個土紅色的小罐子,雖然沒有打成完全的碎,醋流了一地,像水流一般,濕了一大片,任意向地上流著。
春生這天中午因為打掃教室衛生,他就在桌前站著,看到此景,對我生氣地說:“你賠我的醋罐!”
我這時候,不知如何麵對此事,想自己是為了給全班上同學服務,卻出了這樣一件事情,而且苦果子要去承當。
我好久都是呆呆的神態,聽到金春生要我賠他的醋罐,天真地以為到趙老師那裏去說理,就不賠了。
春生說:“你不賠,我們到趙老師那裏去說理去!”
我和春生一起到了趙老師的小屋子。
趙老師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春生說:“狗娃把我的醋罐子給打破了。”
我應把為什麼會打破這個醋罐子事情給趙老師說清楚,竟沒有說出來。
春生的父親是當地一位小學的校長,和趙老師常在一起開會,趙老師是熟悉得很。
趙老師對我說:“狗娃,這個醋罐子你給春生賠。”
怎麼個賠法,我拿什麼來賠?我還是一個小學生,也沒有一元錢的經濟能力,當時也接受了趙老師的說法。
春生見有了一個結果後,和我一起離開趙老師的屋子,向以東的校大門外走去,各人向以東兩裏外的村子走去,是一條彎了幾節的公路,一路上,我和春生沒有說一句話。
我當時在心裏是很不滿意這樣一種處理結果,心想:趙老師看麵子,偏心眼等這樣的短語從心底裏翻騰出來。
好笑的往事
好多年前,我曾經和一位李老師在一個公路邊的山區學校一起教書。
時間隔得很久,現在再也沒有和李老師聯係過,為了保持住對從前生活一些感受,也似乎是一個接一個夢一般,我寫幾段來。
李老師生氣時表情。
李老師有一個小兒子,當時不過四歲。一天早飯後,李老師的小兒子跑到公路中間玩。
一位從西安回來拉貨的車,開到了學校以東的公路邊上,她的兒子正站在公路中間,司機把車停下來,把她的兒子的臉打了一耳光,疼的哭了起來。司機開上車遠去了。
李老師從教室出來後,看到了兒子在公路邊哭,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氣得罵了好久一會兒。
“這司機怎麼是這樣,小娃不懂事,怎麼動手打一個小娃?”
雖然罵了一會兒,司機卻一點兒也聽不到。當時,我看見她臉上氣得發紅的顏色。
談讀書
我當時不知從什麼地方,找到了一本《山鄉巨變》的,作者是周立波。
有一個星期天早飯後,李老師到我的住的小屋子。
李老師問我:“讀的什麼書?”
“一本《山鄉巨變》。”
李老師本人沒有讀的興趣的。
李老師對我說:“你這樣愛讀很好!”
我當時正是個青年人,很自信地對李老師說:“如果,我堅持讀十年書,一定會學會寫的!”
我說過的話多少年過去了,現在還在讀著,可是寫的技巧還沒有真正懂得。
有一天早晨,我到李老師屋子,見李老師躺在床上,地上濕漉漉的。
李老師的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露出一張笑容的臉。我憑直覺,李老師生孩子了。
我問李老師:“生了個啥娃?”
“兒子。”
這下生了個兒子,生到心裏了。李老師有兩個女兒,這會生了個兒子,對於李老師成了一件大喜事。
李老師的愛人從縣城回來,專門照管她生活。
李老師屋子靠背麵的窗子下,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一碗醪糟。
李老師給我用手指了一下,“你喝桌上一碗醪糟。”
我當時對這事,沒有在意,既然李老師讓我喝,我就端起來,喝了,那一碗醪糟真甜!
有一天吃過早飯之後,區裏的教育幹部吳老師,到學校來,給了我一本歌曲。
李老師到學校後,先來到了李老師住的屋子,很小,和廚房加起來,共有小兩間。以西連著就是上課的教室。
吳老師給我和李老師說:“區裏有一個李芳珍很會講語文課。”
吳老師用這樣的語言暗示我和李老師,都要向這位李芳珍老師學習。
吳老師走後,李老師對我說:“吳老師對你很關心,還送書給你,卻沒有送過我什麼書。”
李老師曾經對我說:“我和當地人的關係很好!”
有一天早飯之後,住在學校以西山中的一位農民,給李老師打了一捆柴,放在了學校屋子的屋簷下邊。
李老師要付了那人的錢,那人竟堅決不要。
有一個星期天早飯後,我和李老師到一所中學會教師會。
路過一個學生家門前,那學生的母親喊著:“李老師到家來?”我因為和李老師一塊兒的,也讓我進了屋裏。
這是剛割掉豌豆的時候,這家人做的米稀飯,煮有新鮮的豌豆角,給李老師舀了一碗,這應是真誠的一碗。
也給我舀了一碗,我當時沒有拒絕。
有一年暑假全區開教師會。
在一個教室裏,有很多老師坐在一起。
讓我當時不可理解的,一位我的初中時候的同學,他當時比我混的強,當上了中學的語文老師。
還有一位中學的校長,和我看問題等方麵總是不在一條線上。
這是怎麼一個夢境,和我好的人,竟對我用了很難聽的語言向我批評,指我的不足之處,指一個人的不足之處,會讓一個人得到進步,可是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指不足,全是無中生有,任意擴大,我當時表現得也很衝動。
我同校的李老師指我:“那次路過一個家長家門口,人家讓我吃飯,他也跟上去吃。”
李老師這樣一說,很多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一個過去了的夢境。想當時的人怎麼那麼好笑,連我自己也在內。。
由此,我對那裏的人,曾經很久不願去想,去回憶。我看見過人性方麵,醜陋的時候一麵。
當然這中間,我也感受到好人是如何待人的。人性中的美和醜組合在一起地,和是完滿的人。人生有一個覺悟過程,人就是不斷地從醜陋中走向一個比較完滿的人生境地的。對於不足一麵,隻能寬容,等他自己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