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案上,此刻放著的赫然是一把短而精致的匕首。
上麵有繁雜古樸的花紋,因為窗戶開著,有陽光照了進來,匕首的一端此刻正暴露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粼粼光芒,明亮刺眼,讓人睜不開眼,看不清楚。
可是清淺依舊可以清晰地認出那一把匕首,正是應該在自己身上的‘垂淚’,她急忙向著袖子裏摸去,沒有?
猝然回身跑到床上,清淺翻身上床然後在床內翻了開來,連著衾被,清淺也翻了幾番,沒有,竟然沒有!
她一瞬間恢複了平靜,好像是被人當頭一棒,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一般。
清淺回頭再次緩步走到江思遠的身旁,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江思遠卻端了案上茶水,輕啜了一口,放下茶盞淡淡開口:“怎麼,沒有找到?”
清淺猛然抬頭,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半晌,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聲音喑啞:“你都知道?江思遠,那你為何……”
“嗬!水清淺,你是太瞧不起我了,還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江思遠打斷她的話,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
他的聲音本來就清清淡淡,涼薄似水,此刻又帶著幾分冷然,讓人聽在心裏,瞬間就有幾分慘淡冰冷的感覺。
就如同是一塊冰塊,靠近身體,散發出絲絲的冷氣,冰冷浸入心底。
原來他都知道,那麼自己的迷藥他也是知道的了,還是說他從來根本就沒有中那迷藥。
那麼昨晚他表麵上睡得那麼沉,難道都是他演的一場戲罷了?也就是說,如果她昨晚真的下手,自然也不會得手,而自己恐怕早就血濺當場了。
他假裝被自己迷暈,難道隻是打算在她出手之時,當即反手殺了她,那麼即便是這件事情傳到了京城,傳到東陵殤耳中,縱然是東陵殤多麼不甘,也隻能忍著。
到時候,自己就會背著一個謀害親夫的罪名,遺臭萬年,而江思遠則成了這件事情的最終受害者,娶了一個一心想要殺了他的妻子,好計謀呀!
若是不是自己昨晚上臨時感受到了靈樨心,自己豈不是就真的著了他的道了,連自己怎麼死的或許都不知道吧!
江思遠這一招著實高明,自己竟然真的小瞧了他。
即然這樣,清淺一瞬間展了笑顏,走上前去,一臉驚喜的喊道:“哎呀,我的匕首怎麼會在大公子這裏呢?真是讓我好找呀!”
她說的真誠,就好像是剛剛看到一般,一臉驚喜難耐。
江思遠沒有想到她會變臉變得這般的快,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也隻是片刻的功夫便明了似的。
他的嘴角扯起一抹涼薄的笑意,“原來是二小姐的呀!真是讓我意想不到呢!”
“什麼意想不到?”清淺被他的話語轉迷了,開口詢問道。
“這把匕首我是在床上發現的,不知二小姐夜裏拿著匕首,究竟意欲何為呢?”他淡淡的開口,說的雲淡風輕。
他說的那般漫不經心,就像是草木山石,流風缺月一般。
可是此刻聽在清淺的耳中,怎生得讓人覺得格外刺耳森冷。竟然是在這等著她呢!看來今天江思遠不會那麼簡單的善罷甘休了。
這是準備好興師問罪了,自己今日著一劫看來是逃不來了,不過她向來都秉承著小強精神,不撞南牆不回頭!
雙眼一眯,清淺皮笑肉不笑的狗腿道:“哎呀!我這不是女孩子家的,防身嗎?”
“防身?”江思遠鄙視般掃了一眼她狗腿的笑容,反問一句,然後半晌若有所思的問道:“二小姐這是防我呢?”
“你!”清淺聽到他有些咄咄逼人,不肯退讓的話語,有些惱怒,但是想到自己此刻的處境,她憤憤的壓下心頭的怒氣,然後盡量讓自己和顏悅色的繼續道:“那哪能呀?你是我的夫君,我怎麼會防你呢?”
“嗬。”輕笑一聲,江思遠看向她:“原來你也知道我是你夫君呀!那麼不是為了防我,深夜拿著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在你夫君脖子上晃來晃去,難道是想要殺了我不成!”
“江思遠,你果然沒有被我迷倒,怎麼可能?”清淺不可置信的衝著他問道。
可是說完才想起來自己究竟說了什麼,完蛋了,看來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了。這不是自投羅網嘛!
自己今天是犯了什麼糊塗了,竟然口無遮攔的往他下好的套裏跳。
她急忙低下頭,咬了咬唇瓣,安靜下來,不再言語。
“怎麼?無話可說了嗎?你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怎麼現在啞巴了?”江思遠看見她不再說話,戲謔般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