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你丫頭也看了,氣也撒了,怎麼?還打算在這裏過夜不成?”江思遠的聲音清清淡淡,聽不出喜怒。
清淺也沒有想到江思遠會和她同時開口,先是一怔,慌忙道:“我那丫頭還發著燒呢!我不放心。“
“她發著燒你留在這裏又有何用……”
“阿嚏”,江思遠還沒有說完,清淺又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她拉了拉衣服,就聽見江思遠已經有些薄怒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在這裏,等不上你那丫頭好,自己便先把命擱這裏了!”
還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清淺狠狠的想著,不過確實覺得有些冷!
“明日醒了就讓她們到聽雲軒裏侍候!”江思遠看她還在猶豫,便開口對她說道。
清淺聽著他都已經這般妥協了,也不再好多說什麼,遂點了點頭道:“一言為定,那麼回吧!”說著還有些恨恨的吸了吸鼻子:“這天真冷!趕緊回去!”
這般說完,幾個人便往外走去,可是就在眾人走到了院子門口時,輪椅上的江思遠微微側了側頭往院子裏那顆高大茂盛的百年鬆樹上看了一眼,隻是一瞥,誰也沒有注意到,當然更沒有人注意到他嘴角那微微揚起的一抹冷笑,夾雜著一絲不屑一顧和譏誚嘲諷,嚴重寒意乍起。
幾人剛出了院子,那顆蔥茂的鬆樹上樹枝猛然一陣抖動,然後隻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夜晚如同一隻夜梟一般從樹頂翩然飛落下來,落地無聲,身姿俊逸!
笙歌的扭頭看向院門,幾人已經沒了身影,他的眸子此刻陰冷如冰,麵容森寒,帶著一股肅殺的氣息,他平日裏雖然也是麵無表情,可是今日卻是多了幾分戾氣,隱隱還帶著幾分憤恨無奈。
不過是他善於隱忍,才沒有表現出來!
“笙歌公子!你怎麼在這呀?二小姐剛剛來過,不過你不在!”
這時抓藥的拂冬回來,恰好看見了立在院子裏的笙歌,有些驚奇的問道。
拂冬隻是聽見清淺叫他笙歌,知道他是清淺的貼身護衛,和自己一樣是下人的身份,可是笙歌身上有一種讓人難以忽略的凜然氣勢,所以即便是拂冬這樣在水相府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丫鬟也沒辦法真的把他當下人看待。所以她便叫他一聲公子,這樣既不過於阿諛也不會太過敷衍!
笙歌倒是對她的稱呼不甚在意,這時聽見她的詢問,收回了目光淡淡的看了看她,沒有說話,然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拂冬畢竟已經和他認識了幾天,雖然開始時不習慣他少言寡語,冷若冰霜的性子,可是她如今也知道了他的沉默寡言並非是針對她,所以也不像開始時那般尷尬難受,隻是看見他依舊不願意與自己多說話,總歸女兒家還是會心裏有幾分不舒坦吧!
不過想著斂秋還在屋裏發著燒,就急忙回了屋子,也不再多想!
此刻正在回聽雲軒的路上,幾個人一路走著格外安靜,清淺有些不適遂淡淡的開口:“那個秋霜怎麼樣了?”
她一出來就不見了那丫頭的身影,雖然不喜歡那丫頭目中無人的性子,可是想到她是江綰晴的丫頭,而且畢竟也隻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若是因為這件事而丟了性命,她心裏委實還是有些不安的!
“她是綰晴的丫頭。”江思遠忽然開口回了她的話,可是卻答非所問。
清淺一愣,“我知道她是江綰晴的丫頭!”頓了頓她卻再次開口,“所以,我不能懲治她嗎?”清淺的語氣微微挑起,帶著幾分疑問。
“可以,我以為你知道綰晴的性子!”江思遠並未反駁她的話,也沒有因為她的不滿而生氣,隻是淡淡的回答,聲音清潤如水,淡淡流波。
怎麼會有人的聲音這般好聽,竟是比她的都好聽,清淺有些不滿的想著,水清淺的嗓子可沒江思遠清潤,反倒是有些中性,而且還帶著幾分沙啞,反正不怎麼好聽!
老天真是不公平呀!
雖然知道江思遠不能惹,可是她依舊忍不住輕嘲,“我確實聽說過江綰晴的性子,而且我還見過她的人!江家的大小姐,果真名不虛傳,傾國傾城,嫵媚嬌豔!”
“嗬”清淺笑了一聲,繼續道:“人家都說東陵二美傾天下,其中一人是我姐姐水清漪,而另一人就是江府大小姐江綰晴,確實是美豔無雙呢!”
江思遠聽著她的話,卻沒有接去,空氣一瞬間再次安靜,有幾分詭異的氣氛暗暗流轉,阿朱和修寒一直都是安安靜靜,此刻走路的步子亦是比剛剛還要輕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