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甲 第五十七章 一場賭博(1 / 2)

第八天上,風滿樓停止了服藥。原本四處亂竄刮著經絡內壁的真氣已經被控製在了小腹丹田後背雪山之中,乖乖打著轉。可是無論風滿樓如何驅動,這些真氣總是無法順著經絡流轉,就像一潭水,明明四周有比它地勢更低的溝渠,其中的水就是不肯流下來。

許是因為雪沉香的效用。以為過幾天待藥力散去之後就能恢複。可是三天過去,依然沒有恢複的跡象。風滿樓的神色一日凝重過一日。墨詩束手無策,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終於有一天,風滿樓無法忍受墨詩投向他的苦兮兮的眼神,把墨詩打發出去買些治療經絡受損的藥。畢竟真氣現在雖穩,之前亂衝亂撞對經絡造成的傷害猶存,如今既然無法自己運功療傷,自然隻能借助外力了。出

門的時候,風滿樓把帶紗鬥笠摁在了墨詩頭上,又仔仔細細把繩子係緊,左看右看半天,才略微放心,隻是依然沒有忘記囉嗦交代:“千萬不要把鬥笠掀開。要是碰到壞人,你隻記著死命跑。”說完這句,風滿樓習慣性地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現在想想,倒還不如之前模樣不咋樣的你來得讓人放心得多。”

時隔半月,墨詩再次行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忽然覺得自己的日子,著實有幾分遺世獨立的瀟灑。

在大夫出開了方子,正等待著夥計抓藥的墨詩沐浴在藥鋪之中一塊狹小的陽光下,背靠著櫃台舒服地眯著眼睛。忽然,這不多的陽光也被遮住了。墨詩惋惜地睜開眼,想要看看這不速之客是誰。隻是這一睜眼,墨詩的眼睛就再也合不上了。

“詩兒?”一身白衣的寂然皺著英俊的眉,略帶疑惑地伸出手,想要拂開墨詩眼前的麵紗。

墨詩下意識就想躲開,無奈寂然速度實在太快。

風揚起紗,眉心一點朱紅,早已被人看在眼中。

寂然臉上蒙上一層欣喜:“詩兒,果然是你!”

下一刻,一朵烏雲掃過寂然的臉:“你為何要躲我?又為何在這兒?難道受傷了?”

墨詩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仍然逃不開手腕上多出的三根手指。

親自確認墨詩身體很好之後,寂然的心才放了下來。隨手抓過櫃台上的那張方子,寂然略一掃過,神情變得凝重,目光如炬:“這是治內傷的藥。詩兒,為誰抓的藥?”

一時間,心裏閃過無數的念頭,根據之前兩人相見時的態度還有風滿樓提起寂然哥哥時的語氣,墨詩直覺這兩個人關係不好。其實這問題不難想明白,一個是江湖上人人稱道的少年俠士,一個是為正道不遲的邪教閣主,兩個勢同水火的人,要真是關係好到膩,這才叫人疑惑。所以墨詩下意識裏不想告訴寂然哥哥風滿樓的事情。

茶香嫋嫋中,之前被風滿樓小心翼翼係上的鬥笠被放在桌上,墨詩心虛地抱著一杯茶喝個不停,耳中充斥著寂然作為哥哥的責備。來往客人努力掩飾著自己的掃向花顏的視線,卻在接觸到對麵冰冷如劍的目光時,心虛地收回了眷戀的眼色。

“詩兒,你為何莫名其妙就要出宮,還不告於大家知曉,你可知道你娘親和父皇有多擔心你嗎?陌離也出宮找你了。”

自然知道,這告示都發遍天下了,如此大的陣仗,自己再不知曉不就是傻子了嗎?墨詩心裏默道。

“告訴我,這段日子,你到底和誰在一起,都幹了些什麼。”寂然神情肅穆,從一開始,墨詩便采取了沉默的態度,這讓他心中升騰起一種不安。從小到大,墨詩對自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如今這個維持倔強模樣的人,卻是與之前那個甜美女孩兒相去甚遠。

“隨我回去。”寂然沉寂片刻,不再堅持什麼,隻是拋出了簡單四字。

墨詩的神情亂了,手不自覺往前一頓,茶水從手中的杯子濺出來。墨詩咬緊下唇,像隻固執的小貓,堅定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