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又吃又喝,又哭又鬧,這一晚很是充實。

蘭浞為我和斐暘的歸來安排了隆重的晚宴,我看著滿桌的錦食,暫時將所有不快都拋到了天外,此時便是暢飲海吃的時候,不必拘著。

酒足飯飽,我便又提前離席,看著蘭汐甚是不滿的眼神,我笑笑,躍過蘭浞微微睇一眼斐暘,那一半側顏已染了紅暈,覺得他要回應我,我一個旋身走出前廳,外麵風重甚寒,待賀芝將鬥篷給我罩上,我才緩步走出去,月色清寒,枯枝搖曳,一幕幕往昔影像重疊,最後定格在母親被大炎吞沒的瞬間,我踉蹌一步,扶在樹上,賀芝嚇得聲音都抖了。

“夫人,你怎麼了這是?身子不舒服?”,賀芝挽起我,焦急的上下打量我,我倚在她的身上,穩穩身子,衝她搖搖頭,“無事,我隻怕是累了,剛才又喝了些酒,這不一出來冷風一吹,頭就蒙了,扶我回去睡下就行了”。

還沒待賀芝說什麼,蘭浞的聲音就從我們身後響起,低低沉沉很有磁性,隻是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驚的我們心顫。

“賀芝退下”,蘭浞邊說邊走過來,賀芝聞言便小心翼翼的把我重新倚到樹上,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才轉身離開。

我想伸手拉住她,可是即使拉住了她的衣袖,賀芝也一臉絕絕的衝我說,“夫人快放手,將軍讓我退下呢”。

我張了張嘴半天才很有氣勢的說一句,“夫人不讓你退下”。

賀芝聽完又加速的掙脫開我的手,一溜煙躥了,我氣的跺腳,“沒天理了,天天跟著我,卻聽你的話,什麼世道”,說著我就要往寢居挪,額頭被冷風吹拂,頭還真蒙。

蘭浞不回話也不說話,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後一臂的距離,負手走著,我心中疑惑,邊走邊回頭看,隻看著身後那個高大黑影我就很是膽怯,停住腳,我等他靠近。

誰知他也停下,借著微若的月光,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往後退幾步我找他說話,“我說,你支走賀芝卻又不送我回屋,你安的什麼心?”。

聽我言罷蘭浞低低一笑,那笑聲在這寂靜的夜裏甚覺魅惑,“我就是吃飽喝足無事做,溜溜腿腳,怎麼著在我自己的家裏,我還沒有這個自由?”。

對於這無賴行為我無話可說,轉身咬著牙又往寢居挪去,不知是暈的曆害還是心裏著實難受,我走著走著便哭了,襯著酒力我還哽咽出聲,我覺得自己很不幸,太不幸,是最不幸的人,淚水如泉湧,發泄著這幾日來的煩擾。

待我哭了一會兒,蘭浞才走過來,拍拍蹲在地上的我,沉聲喝斥“要哭去屋裏哭,在這哭讓下人們看到成何體統,以後豈不失了當家主母的威儀”。

我正哭的傷心,又聽到這麼不留情麵的說教,也不顧腦袋還蒙不蒙,一下子從地上躥起來,抹一把淚指著蘭浞放狠,“你不安慰我就算了,還這麼說我,你懂不懂憐香惜玉”,我這麼一激動瞬間就忘記哭了,滿腦子裏隻有氣。

誰知蘭浞不但不心虛反而又伸手重重的彈了我一腦瓜崩,我一個後仰頭差點沒躺過去,剛站穩就聽蘭浞又戲謔的說,“還憐香惜玉,你滿身的酒氣還香呢還玉呢,真白瞎香啊,玉啊的”,說完轉身哧溜竄了,隻徒留一地暗傷。

迎著那瑟瑟的冷風,清寒的月,我仰天長嘯,“蘭浞,我跟你拚了,就今晚”,我拔腿往寢居奔去,因為仇恨我耳聰目明,腦袋也不蒙了。

那一次,我自認為跑的比兔子快,那腳步論飛,我一步躥進寢居的門,彎下腰先深喘幾口氣,媽呀,累死我了可。

“不哭了吧,上來睡吧,我看你是累了”,蘭浞身著裏衣倚在床頭上長挑的長眸凝著我,似笑非笑,手裏端著一杯熱茶慢悠悠的摩挲著,樣子那叫一個優雅迷人。

我看著蘭浞有深意的嘴臉,半晌終是明白,人家剛才那一激將發用的真是甚妙,想罷,我甚是憂傷的撇撇嘴 ,讓眼眶裏在度委屈的淚不流下來,走到床邊使氣推一下正在吮茶的蘭浞,讓那多半杯熱茶全傾在他的胸襟上,我咯咯一笑爬到床裏,“晚安嘍”。

蘭浞低低一笑,那笑聲莫名讓我心安,待我躺下,給我腋好被角,然後他往小床上挪過去,我緊緊閉著眼,想讓自己盡快進入夢中,睡吧,睡吧,睡著了就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