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悄悄的,就像總在不經意間丟掉和失去,回頭卻隻能拾回憶,往前心卻不走,笑笑,罷了罷了,終歸是覆水難收了。
斐暘的聲音響了兩遍我才緩過神絲來,看著蘭汐毫不吝嗇的嘲諷,我一時不知該怎麼回話,“小湮,去江嶺正好經過淮陽,你想不想回家鄉去看看?”,斐暘的話又響起,我手心裏已握出了汗珠,我不知該說去還是不去,心中激跳如擊鼓,我明白它在期待著什麼。
“去吧,去看看嶽父嶽母大人,給他們好好說說,你的夫君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正當我不知所昔的時候,蘭浞拉過我的手,抹去我一手心的汗珠,我看著那朗朗的笑意,怔了怔,低聲問了句,“你跟我去麼?”,我隻是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當時的想法,也是在試探,他若說一塊去,那表明了便是對我不放心,若是放我自己一人去了,那便是豁達,其實對於我和木卿的過往,蘭浞到底知道多少,我不知道,我想木卿一定和他說過,但是這貌似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我這個外人也就隻能猜猜。
“那我就去了,你在家好好等我回來”,我如釋重負的眯眼咯咯一笑,我知道我臉頰上的酒窩又深露了,就這樣,我和斐暘一道回家鄉看看。
晚上賀芝給我收出行要帶的東西,我看著那兩個滿滿的大兜很是疑惑的問,“拿這麼多東西有什麼用,有幾套換喜的衣服就行了,多帶點銀票才是正格的”,正在拚命往大兜裏塞紙包的賀芝,百忙之中伸手大拇指讚我,“夫人真是聰慧”。
我咯咯一笑,心情甚好呢,不可自抑的,我總是管不了我的心,高興或是不高興的,我想我就是它的傀儡,身不由已。
在我笑夠了,賀芝說,“夫人,有些東西千金難買,比如將軍的心意,你看,他連丞相送於他的千年靈芝都讓你帶上,說是怕你路上有個病有個災的,你帶著他放心”。
我坐於床沿上,慢慢合攏那水潤的俏唇,半晌才說,“他是怕我死了,在也找不著我這麼絕代傾城的夫人”。
對麵賀之也低頭隱忍著笑意半天才說,“夫人所言極是,將軍是愛極了你這絕色紅顏”。
我聽罷,很是受用的一步躥到賀芝的身旁,伸手掐一下她那一張如粉月季一般的臉頰,直到她哀號。
那一晚,我等到很晚,也不見蘭浞回來,賀芝推門進來告訴我說,“將軍說要和斐副將軍徹夜長談,讓夫人自行先睡,明天好趕路”。
我笑笑任賀芝伺候著寬了衣,躺在寬大的床上,突然感覺少點什麼,看看床下邊,那一張沒有搭起來的床,我闔上眼睡了,睡了一會兒,實在難眠,我睜開眼,憤憤不平。
有時候表現如一個絕世好男人,可有時候又這麼不懂事,你說,人家明天就走了,你是不是該來好好話話別,什麼多穿衣服,多吃飯,少出門,少說話,遇見男人不要看,遇見閑事不要管,最後在加一句感人肺腑的,就是在嶽父嶽母墳替他多哭兩聲,以表孝道,想到此,我嘟著嘴,氣不順,看著外麵繁星點點,半天,半天,我終是看乏了,闔上眼,真睡了。
夜半,朦朧中,我感覺似有一雙臂膀在緊緊的把我圈起來,那力道讓我很有安全感,甜美的夢中,我笑了。
第二日天微亮,我便被收拾妥當上了準備就緒的馬車,馬車裏軟毯香被玲瓏枕整齊備齊,甚至連矮幾上的清茶都是熱的,妥妥坐好,聞上一聞,不由莞爾,這是自己最愛喝的鐵觀音呢。
賀芝站於馬車下麵,半掀開擋簾,看著我抹淚,邊抹邊還委屈,“夫人,你出這麼遠的門,怎麼就不能讓我跟了去侍候你,你是不是閑賀芝笨手笨腳”。
我往賀芝的麵前挪一挪,伸手捏一下她那如粉月季般的臉頰,笑笑,毫不客氣的承認,“對,我是嫌你”,當我說完這句,我看到賀芝的淚瞬間嘩嘩的,我笑著搖搖頭,伸手替她抹一下,輕聲又說,“我是嫌你一路上太盡心了,而讓我無所適從,我是個村野裏的瘋丫頭,習慣了無拘無束,在這將軍府裏我是夫人,擺威風,擺規矩是理所應當,可眼下便是出了將軍府,所以,我想重新放縱一下”,我微眯上眼,揚起頭,有一絲風鑽進來,拂著我的麵,清冷的,“我想要失去很久的自由”。
賀芝拉著我的手半天才鬆開,她說,她要在家裏等我回來,還讓我回來告訴她一路上見到的趣事。
我笑笑,重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