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無大礙,你隨我去參加宮宴吧,馬上就開始了,雖每年節目相差無異,念及你是第一次入宮,應該想去看看。”他優雅的說道,唇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忽略了她對他救命之恩的謝意。
這笑卻是醉人的,如此絕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暖若春風的笑,使人沉淪。“好。”她跟在他身後,眼前忽然現出他流淌著河水的蒼白的臉,輕輕的摸了一下嘴唇,臉上多了雲霞。
十皇子把她帶到雲家的坐席邊便轉身離開了,她注視著他清冷的背影,這身深藍色的宮裝更襯得他俊逸無雙。
他應該沒有因為跳進河水救自己而受寒吧,杳杳胡亂的想著,心中不知有何種情愫絲絲蔓延。
晚宴在她入席不久後便開始了,各國使臣,滿朝文武都舉杯向皇帝朝賀,嬪妃、娘娘如同錦簇的花團般圍坐在皇帝身邊,熱鬧非凡。
高高在上的皇帝和貴妃,身著官服的大臣,衣著光鮮的誥命婦,服飾各異的他國人,他們談笑著推杯論盞。
杳杳淡淡的看著眼前和諧的一切,仿若局外人。
一個接一個的節目,精美絕倫,宮宴確實有著皇家氣派,樂聲悠揚,舞姿絕美。
月上中天,花香與酒香彌漫,人們都已經微醺。
皇上突然轉向雲震天,“素聞震天之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聽到問自己爹爹話,雲杳杳第一次抬頭注視天朝的皇帝,他生得相貌堂堂,眉目之間透著王者之氣,歲月為他添了痕跡,棱角分明的臉上有著深深的溝壑,眼角眉梢帶著憔悴。
她發現雲震天和大娘的臉色微變,杳杳忽然明了皇帝口中之人應是自己的娘親。
“皇上,映雪不能再為您彈曲了。”雲震天話語中有著莫名的苦澀。
“是啊,可惜了。”皇帝喃喃說道,不經意間流露出些許遺憾、些許淒涼。
杳杳此時心中疑惑萬分,娘親在大娘和雲家兄妹口中是妓子,自己怎麼問玲瓏姨娘,她也不告訴自己關於娘親的事,是以,在她心裏雖然覺得娘親必定不是水性楊花的妓子,但是身份應該很低微。
不過剛才的一幕使得她徹底懵了,她萬萬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見過娘親,而且對娘親好似念念不忘的樣子,娘親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她用手撫了撫額角,眸光有些飄渺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不知不覺間她也進局了。
“她的女兒呢,朕想見見。”皇上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冰冷,手中的酒杯也倏地握緊,灑出些許酒水。
皇帝抬眼,仿佛在尋找席中風華絕代的人兒,雲杳杳心中疑惑更甚,為何皇上的眸中犯上了一層寒意。
雲震天走到她麵前,“杳杳,快起身覲見皇上。”,聲音很和善,她抬起水眸,對上了雲震天複雜的眉眼,點了點頭,悠然的起身。
換了一身粉白宮裝的她,如同一朵水蓮花般走到正中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這個小女孩兒。
她抬頭對上皇帝震驚的眼,“臣女雲杳杳,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清泠的聲音打破了皇帝一時的怔楞。
他看著她,滿臉懷疑,她的女兒為何並未絕代風華?她的女兒為何臉上有如此醜陋的疤痕?為何不能從這女孩兒身上尋到一縷她往昔的痕跡?
“你可會彈曲?”皇帝威嚴的聲音中透著蒼涼,俯視著台中間瘦瘦小小的她。
“臣女不曾學過琴藝。”她端正的跪著,如實答道,這話更是使得皇帝震驚,他的手又抖了起來。
“那你可會舞?”他不依不撓的問著,仿佛想得到肯定的答案,目光炯炯的看著身板挺直的小女孩兒。
“臣女亦不曾學舞。”聲音平靜,寵辱不驚。皇帝放下已經略微伸出的手,一臉的失望。
雲震天抬眼望向台中的雲杳杳,示意她叩頭謝恩後趕緊回席。
“皇上息怒,杳杳自幼學畫,”雲震天的夫人寧氏忽然對著皇帝說道,“就讓她為我天朝和皇上畫一幅畫助興吧。”她的聲音溫婉,臉上帶著清雅友善的笑,仿若想打破僵局。
雲震天聽後卻頓時臉上陰雲密布,但當著皇帝的麵又不好說什麼,雙手倏地握成拳,眼角的餘光冷冷的掃過寧氏,麵上卻慢慢恢複平靜,剛要說話,就聽皇帝緩緩說道,“朕準了。”
雲杳杳從來不想在眾人麵前展示自己,她略微皺了皺眉,抬眼看了一下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