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4 人生若隻如初見 3 蝶戀花開(3 / 3)

“告訴梅森公司,他們的合作方案,我們要再考慮一下,看他們今天派來的那個代表,對小孩子的態度怎麼會那麼差!那麼沒有愛心!”

喬治答應著,取出筆來,在記事簿上記錄著。

“我看您以後可能用不到我了。”醫生給周鵬檢查完畢,收起醫療器械,嘴角露出笑容,“連續一年多的檢查,都沒有什麼問題。”

醫生是個和喬治差不多大的男子,法國人,高高的個子,挺直的鼻梁,蔚藍的眼睛,棕色的頭發已經摻雜了許多的白發,在法國是個名醫,一直被聘請為周鵬的私人醫生。這次回到國內,在祖父的強烈要求下,周鵬也帶他前來。

“可是我,有些事情還是想不起來,有些奇怪的畫麵和聲音,還時常映在我腦海。有時,我還是會做那個夢,夢裏的那個女孩子,還是念著那首詩,隨著一個男孩子漸行漸遠,任憑我怎麼喊,怎麼求,她都不回頭。

“雙槳浪花平,夾岸青山鎖。你自歸家我自歸,說著如何過?我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將你從前與我心,付與他人可!”

周鵬輕輕地念著那首詩,神情有些悲切、蕭索。這幾年,他幾乎每晚都做著一個夢,夢裏,他用一種溫柔的、愛戀的、幾近於心碎地聲音,從靈魂深處呼喚一個女孩兒,求她別走。

感覺中,為了她,他可以紆尊降貴,可以做任何事。而她卻頭也不會和另一個男人離去。

“那個女孩子,長什麼樣子?”醫生俯下已經滿是花白發的頭顱,溫和地循循善誘地提示著周鵬,誘發似地問道。

周鵬撫摸著腕上的手鏈,那是他手術醒來後,唯一握在手裏的東西,唯一握得住的過去。“長長的頭發,微卷著,黑黑的,像海藻一樣,直到腰際,兩隻眼睛,很澄靜,皮膚白白的。”突然痛苦地用手捂住了頭,“我想不起來了。”

“好了,就這樣吧,我們慢慢地會想起來的。”醫生急忙安撫著周鵬,能夠想起這些,已經比以前多很多了。

過了好久,周鵬才從剛才的情緒中舒緩過來。

“可是很奇怪,為什麼我病好後,對其它的都有記憶,唯獨對這個女孩子,沒有記憶?”

“嗯,這是對創傷性經曆的選擇性遺忘,可能那個女孩子,確實讓您受傷很深。您潛意識裏,也不想想起她。”醫生若有所思,安撫似的拍了拍周鵬的肩膀,直起身來將醫藥箱蓋好。

“我知道,在我們家裏,誰都不許提起這個女孩子,就是怕我再想起她。”周鵬輕輕地說道,看向喬治,“喬治,是吧?”

“抱歉,總裁。”喬治有些緊張,周家已經對夏秋這兩個字,實施了共謀的集體性緘口。

“放心,我不會逼你,我知道祖父下了令,不讓你說。”周鵬站了起來,整理了下上衣,冷冷地說,“不過,我會自己查出來的。我也不會再那麼脆弱。”

自從身體基本恢複健康,但為了那個模糊的身影,輾轉反側的夜晚卻接連而至。這次從法國回來,他就是想查明這個女孩子到底是誰,他和她到底有過什麼事情,

“你若心中無他人,為甚夢中常相見?”。

他相信,那個女孩子,自己一定和她有過刻骨銘心的交往。否則,為什麼腦海裏每一想到她,他就會變得那麼的軟弱?

祖父和父母一再地阻攔,奈何他心意已決,無奈之下,在迫他同意訂婚後,才允許他再度回國。

“如果她對你有心,這麼多年,她肯定有機會來找你。”喬治同情的目光看著周鵬,冷靜地分析著。

“有道理。下午有什麼安排?”他坐回到辦公桌前,手指篤定地敲著桌麵,問向喬治。

“廣場方安排,下午去鄉下參觀,這邊郊區有個鮮切花種植基地,景色很美,空氣也很好,民風也很樸實。

“還有,您說的那個店麵,剛才行政部的人來彙報過,已經作好調查,認為具備條件,協約也簽好了。”

“告訴行政部,如果不行,不需要勉強用。”周鵬隻是從網上看到這家店鋪,說是在這裏還有實體店,網上對她的評價還不錯,但主要是名字和店鋪介紹,還有網頁上麵那含苞待放的玉蘭花上停駐著的蝴蝶,奪去了他的眼球。

那家花店的店名取得是曲牌名“蝶戀花”,店鋪介紹寫的是“清風伴隨百花開,引來蝴蝶把花戀,蝴蝶戀花花戀蝶,花開花謝總纏綿。”

《蝶戀花》,和他腕上的手鏈竟然那麼的吻合。

他的手指又觸上了那蝴蝶顫顫的翅膀,那是他術後醒來唯一握住的真實,午夜夢回中,每次細看它,總會讓他產生一種莫名的辛酸——他的感覺沒有苦甜之分,淡漠如水中,隻有這種辛酸讓他冷心泛漣漪、硬腸百千轉。

術後他曾請人調查這個手鏈的來曆,調查結果說,這個手鏈的名字就是《蝶戀花》,而且是他親自設計的,說是訂情之物,可是他遍查四方,也沒有查到任何三年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