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看看再說。”景瑤道。
景寧“嗯”了一聲。
西街這邊黑夜比白天更加恐怖,整條街上不見一點兒燈火,陰森森的仿若鬼蜮。
若非景寧和景瑤之前走過,此刻怕是都要擔心她們到底來了什麼可怕的地方了。
借著天上稀薄的月色,兩人飛快地往外走。
東邊和北邊的街道也很安靜,隻有零星的幾家亮著燭火,就像是汪洋裏麵的一片孤舟,不但沒有讓人覺得亮堂,反而覺得有些害怕了。
進入內城的門就在東邊的街道上,就在景寧和景瑤想辦法的時候,原本關著的大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行穿著整齊的盔甲,臉上帶著麵具的人。
他們身上都配著刀,中間推著幾輛車,儼然做保護姿態。
“姐,這是什麼兵種啊,怎麼看起來這麼嚴肅?”景寧盯著那群往外走的人,小聲問道。
她一個現代人對古代兵種並不熟悉,更何況還是一個坐著架空的朝代,而原主更是什麼也不知道,隻能問景瑤。
景瑤搖頭,“不清楚,看他們臉上的麵具以及身上的盔甲,明顯不是同一個樣式的,倒是有點像是後來打造的。”
“那他們這是幹什麼?還有中間那東西,我怎麼覺得這個費城也太古怪了,”景寧說著倒像是想起來什麼了,又道:“話本裏麵經常寫這種時候都是有大秘密,一般都是謀反什麼的,你說這個費城太守是不是也這麼想的。”
“不可能,”景瑤搖頭,“且不說現在世道安穩,百姓還算安居樂業,根本沒有早飯的必要,單單就說楊家,有楊老太傅在,就不可能。”
“好吧,是我多想了,”看著已經走遠了的那群人,景寧指了指他們,問道:“那我們是繼續想辦法進到內城去,還是跟著他們去看看?”
景瑤思考了一會兒,“先跟上去看看吧,內城一會兒再進去也不遲。”
景寧和景瑤悄悄跟著那群全副武裝的守衛,一直到南街這邊,他們才停下來。
她們這才發現,原來南街這邊並非真的沒人,反而人還有不少,隻是都是身披盔甲的守衛,隻是白天不得見罷了。
那群守衛檢查了推車裏麵的東西,又相互交流了幾句,然後又推著車繼續往前走。
她們小心翼翼地跟上,到了最南邊,她們才發現那裏居然還有一個巨大的場子。
四周的守衛更加的森嚴,幾乎到了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地步。
沒有任何可以趁虛而入的空間。
景寧和景瑤小心翼翼躲了很久,最後一點也沒有找到跟著進去的辦法。
那群全副武裝的守衛再場子門口停了下來,又檢查了一遍,然後才推著車往裏麵進。
門被打開的瞬間,一些若有似無的□□聲傳了出來,有氣無力的,好像下一步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景寧和景瑤對視一眼,就在她們兩個準備打暈兩個守衛混進去的時候,裏麵的聲音忽地變大,然後就聽見刀尖相撞的脆聲。
“閉嘴!”一道狠厲的聲音響起來,“不想死的就過來領東西,想死的就呆在原地別動,要是誰再出聲,我立馬宰了他!”
裏麵安靜了一瞬,過了一會兒,有些細細碎碎的聲音響起來,叮叮當當的,像是碗碟勺子的碰撞聲。
如此安靜了好一會兒,就在景寧以為不會再有什麼了的時候,就見那群全副武裝的守衛開始往外麵出。
那個場子又開是鬧起來,各種聲音嗡嗡嗡地響。
“都給我閉嘴,閉嘴聽懂了嗎,不然老子砍了你們!”起先那道狠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似乎被喊話那人嚇到了,裏麵瞬間安靜了。
沒多久,隻聽見“嘩啦”一聲,有個男人的聲音搶道:“我們現在這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把我們關在這裏,什麼人都不能見,隻在每天夜裏送點吃的喝的,你們就是想讓我們死,就是不想救我們!”
景寧碰了碰景瑤的胳膊,“姐,你說裏麵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景寧凝眉,“不清楚,但是裏麵應該關了不少人,這個費城的太守到底想幹什麼?”
那邊似乎因為男人的話鬧了起來,隻聽見男人、女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聽的最清楚的就是“放我出去”以及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可是這樣的情況還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隻聽見幾乎是齊聲的尖叫,然後裏麵瞬間安靜了。
“怎麼了這是?不會是殺人了吧?”景寧有些擔憂道。
“不知道,”景瑤小聲開口,“等他們出來看看。”
“你看守在外麵的那些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好像早就習慣了這種事情一樣。”景寧皺了皺眉,她這小半年過慣了舒坦的日子,猛地一想到那些殺人流血的場麵,還有些不適應,甚至反胃。
場子的外麵點了火把,將四周照的燈火通明的。
那群人推著車出來的時候,景寧看見有好幾個人身上的都濺上了血跡,在燭火下顯得黑糊糊的,惡心又嚇人。
她們又一路跟著那些人返回到東街那邊。
那兒守了不少的人,看著那群人進去,景寧問道:“姐,咱們還進去嗎?”
景瑤自打從南街那邊的場子回來後就一直在皺眉,景寧叫了她好幾聲都沒聽見。
“姐!”景寧推了景瑤好幾下,“你想什麼呢?”
“沒事,”景瑤搖頭,看見門口已經沒了那群人的身影,她問道:“那群人已經進去了?”
“啊。”景寧點頭,“我剛才就是在問你咱們還進不進去了,那邊門口的守衛還挺森嚴的。而且好奇怪啊,你發現沒有,白天的時候,這邊就沒有這麼多的守衛,頂多也就是一些維持秩序的人,到了晚上卻這麼嚴肅。”
“而且四處進去的門,隻有這邊是開著的,其他的都封的嚴嚴實實的。”景瑤皺著眉,“算了,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還是想想辦法,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