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人走後,景玉才坐下來道:“也不知道這費城到底怎麼了,說是進了賊人,但是這也不太像啊,有點太嚴苛了些,按理說不應該攔我們的,但是這些人偏偏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還調派了這麼多的兵力過來,你們往外麵看。”
景寧和景瑤走過去,房子外麵守了好多人,就連街道上麵也不例外。
她們皺了皺眉,“我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
“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了,”景玉敲了敲桌子道:“先別想了,左右那個守衛已經拿了我的腰牌,我們稍後問問楊振就清楚了。”
幾個人應承下來。
同一時間,費城太守府。
那領頭的兵丁拿著景玉的腰牌見到了太守楊振。
“你說什麼,衛國公?”楊振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幾乎是搶過來那兵丁手中的腰牌,翻來覆去地看。
“沒錯,腰牌是真的,他們……他們怎麼會在這裏?”楊振皺著眉,喃喃自語。
兵丁低著腦袋:“屬下不知。”
“之前怎麼不報?”楊振又問,雙眸中帶著濃鬱的火氣。
“之前他們並未表明身份,給屬下看的一直都是一個六品的議郎職位,屬下就按照大人的吩咐把人壓倒西街那邊,原是想關上兩天看看情況,若是無事,屬下再放了他們,沒想到這剛一過去,就……他們就拿出來了這塊腰牌。”那兵丁解釋道。
楊振握著景玉的腰牌皺眉,心中隱隱發慌。
久不見楊振說話,那兵丁抬眼看了他一眼,試探著開口,“大人,現在……該怎麼辦?”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楊振壓低聲音吼了一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重新坐了下來。
兵丁被嚇了一跳,低著腦袋不敢再吭聲。
好一會兒,楊振咬牙道:“這樣,你先過去,就說我不在城裏麵,暫時沒辦法放行,就讓他們現在西街那邊住上兩日觀察一下,若是無事,那自然好。”
“那若是有事呢?”那兵丁小心翼翼地問上了一句。
“那你我就等著倒黴吧,他們可不僅僅是衛國公,還是冀州景氏,冀州離這裏可不遠,你就祈禱他們沒事吧!”楊振把手上的腰牌丟到那兵丁的臉上,“還不趕緊給我滾,好好把人給我看好了也照顧好了。”
“是……是。”那兵丁手忙腳亂地接過腰牌,也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忙不迭出去了。
到了景玉他們這邊,那兵丁便把腰牌還了,然後弓腰低頭,姿態放的很低:“景公,太守大人現在不在府中,屬下……屬下一時半會兒也決定不了,您看……不如……不如您暫時委屈一下?”
“這麼說,我們還是不能走了?”景玉冷著臉,“楊振是不在還是不敢過來見我啊?”
“不……不在。”那兵丁磕磕巴巴。
景玉冷笑,“那好,你倒是說說,你們要關我們幾天。”
“不……不是關,”一個六品的官員和朝中的國公爺的地位完全不一樣,那兵丁的態度自然和之前大不相同,甚至還隻恨怎麼是自己今天倒黴遇上了景玉他們一行,隻能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兩日,最……最多兩日,太守大人就回來了。”
“你說的啊?最多兩天,兩天之後你們要是還攔著我們不讓出城,別說是你,就是楊振來了也不好使,”景玉甩著袖子,“你回去告訴楊振,幫我問問他是不是這些年外放太舒服了,忘了當年在玄都的時候是怎麼挨揍的了嗎?”
話落,景玉“嘭”地關上了大門。
門外麵,那兵丁還在忙不迭的應著:“是是是……”
景玉走過來坐下,然後道:“兩天就兩天吧,索性你們母親的手上還有傷,養養再走也好。”
景玉都開口了,景寧他們自然也就沒再說什麼,不多會兒,就有人送東西過來了,都是一些日常用的,看著也是精心選過的。
被關在屋裏麵不能出去,景寧他們隻能待在屋裏麵。
那兵丁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帶著景玉的最後一句話複命去了。
楊振是個清臒的中年男人,聽見那兵丁傳達景玉的話,氣得臉都青了。
那兵丁縮著脖子站在下麵,等到楊振的臉色沒那麼難看的,他才開口問道:“大人,這件事,咱們還……還一直這樣嗎?”
楊振坐下來揉了揉眉心,揮手讓那兵丁下去,“我再想想。”
“可是現在情況越來越嚴重,還……還能瞞得住嗎?”那兵丁的臉上掛滿了擔心,“尤其現在衛國公他們也……也在這裏麵了,要是……要是他們也出了事,那……那可如何是好?”
“我能不比你清楚嗎!”楊振跟著發火,“但是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還能怎麼辦,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就把城門給我守好了,要是出了任何的紕漏,你就提著頭來見我就好了!”
“是……是,屬下遵命。”
等到那兵丁走後,楊振全身失力地坐下來,好半響都沒有力氣動彈。
今天是個大晴天,天空透藍,太守府裏的種了不少果樹,不時能聽見鳥雀在枝頭悠閑地鳴啾。
一直道太陽快要西沉,楊振才揉了揉臉,從地上爬起來,拖著兩條無力支撐的腿,慢吞吞地走到了書房。
攤開紙,他看是研磨,思索了許久,才下筆,然後寫了兩封書信。
把這兩封書信放到一邊,楊振又去了一份空白的奏章,可很久卻無法落筆。
景寧這邊,天黑之後吃了飯就歇息了。
到了晚上宵禁的時候,她悄悄起身,和景瑤一起從房間的窗戶翻了出去。
白天的時候,她和景瑤已經商量好了,等到天黑了宵禁的時候偷偷跑外麵看看,看看這個費城到底在搞什麼鬼。
“姐,我們現在去哪兒?”景寧小聲問道。
“去太守府看看吧,既然連我們家都敢攔,說明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但是無論是朝廷還是咱們家私下裏麵的情報網都一點消息也沒有,說明這裏的事情就更大了,咱們現在人在費城,要更加小心才是。”
“可是太守府的守衛應該很森嚴吧。”景寧有些不放心,單打獨鬥,或者以一打幾,她當然沒問題的,但是要是以一打百,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