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若楠沒有說話,君無雙的一言一句都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麵對他的時候,不再有當初那種以心交心的坦誠,有得隻有無盡的嘲諷和冷漠。
“無雙……你一定要這樣嗎?”
心中想著,口中竟也不自覺問出了口。等齊若楠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發現懷裏君無雙已經側眸看向他,紅眸深深,帶了幾分他看不透的情緒。
“我不過實話實話,陛下難道真以為這世上有當了婊子還立牌坊且不被人知道的事嗎?”
手不自覺用力,齊若楠皺眉捏著君無雙的胳膊,許久才發覺自己的失態。
起身有些不自然地避開頭,齊若楠心中氣惱可又發泄不得。長長歎了口氣,他轉身欲走。
然而步子尚未邁出,手就被君無雙從後麵拉住。
心裏麵相當無奈地笑了笑,剛轉身,就見君無雙整個人貼了上來。她的眸中帶著幾分魅惑,臉頰貼的很近。齊若楠幾乎能感覺到她如蘭香氣噴在自己麵上的那份柔軟,他眉頭再度緊蹙,卻見君無雙嫵媚一笑。
她的雙臂環著他的脖子,嘴唇滑過他的側臉來到他的耳邊,輕巧一笑:“陛下這是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嗎?”
原以為她要說什麼,聽到這兒,齊若楠終於忍不住,一把將君無雙推開,眉宇之間帶了戾氣:“你……”
手指著君無雙半晌,但見她毫不畏懼的神色,齊若楠這口氣終究發不出來了。
“你又何必這麼對我?我捫心自問,起碼從最開始到現在,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是嗎?”君無雙喃喃低語,聲音小的連齊若楠都不曾聽見。她忽而抬眸撤去剛才佯裝出來的魅惑,隻用一種很澄澈的眼神望著齊若楠,“那麼陛下可否告訴你,你對秘寶,當真是一點都不動心嗎?”
這便是他們之間一開始就涉及到的話題,而那個時候,齊若楠口口聲聲所說的,則是不在乎。
他盯著君無雙片刻,心中掙紮已久。他知道她或許早就對這個說法起了疑心,可因為沒有明確的理由詢問,所以便一直佯裝不知。
那並不幹擾他二人之間的交往,但眼下情況不同往日,他的真心早已表露無遺,而她這麼開口,也不過是想尋一個真實罷了。
“這個世上,沒有人會對秘寶的存在不動心。”沉默很久,齊若楠終是開口說道,“尤其,是身在帝王之位的人。”
聽了這話了然一笑,君無雙的眼睛卻移開了。
“我早該知道這世上每一個人對秘寶都懷揣著占據心理的。”她如此說著,語氣卻很平靜,“你沒錯,錯的是我。”
是我太天真,選擇了相信。
齊若楠為難地看著君無雙,見她神色懨懨,猶豫著想要說什麼。他們之間其實並沒有明確的對錯,隻是一開始她真心相待,可他卻藏了私心。所以到現在這個時候當他想要以誠相待的時候,君無雙那顆心,卻早已經收回去了。
“你……好好休息吧。”
沒有更多的話,齊若楠轉身就走,仿佛倉皇而逃一樣。
君無雙卻是沒有回頭,依舊靜靜坐在亭子裏看著池水,手卻不自覺地撫上心頭那處傷疤,紅眸深邃,不帶絲毫情感。
就在這個夜晚,一封密信由魚忠從琉璃殿內傳進了皇帝寢宮。那封密信上隻寫了兩個字……願意。
乍看之下,齊若楠整個人愣住,眼中閃爍的皆是不可置信的光芒。而後當他聽魚忠稟告說這封信是他親眼看著君無雙親手寫下的,這才漸漸回了神,喃喃開口:“她……她當真願意?”
魚忠見到自家主子這幅樣子,心中微歎:“稟陛下,君姑娘說,既然陛下已經對她坦誠相待,那她自然也該拿出誠意才是。”
心裏莫名一緊,齊若楠微微蹙眉:“她還說了什麼?”
“姑娘還說……她希望陛下能履行諾言,幫她雪恨。”
說不失望是假的,他原以為君無雙對自己總歸是有半分感情的,可這一言一句答應下來,卻無關感情,隻有現實。
她需要一份支持,他需要一個借口,僅此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隻要能留她在身邊,哪怕用盡一生,也能捂熱她的一顆心。
緩緩跌入錦凳,齊若楠的神色變了又變,最終化為一汪靜水:“魚忠,命內務府擇吉日,籌辦帝王大婚!”
魚忠沒想到他會這麼快答應下來,先是一怔,隨後不自覺皺眉:“可陛下,冥滄閣那邊……”
“他有本事的話,就來搶一個看看!”忽而暴怒,齊若楠一把將桌上物品盡數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