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人販子(3 / 3)

城按照區域分為若幹個生產隊,有點類似現在的居委會社區,一個生產隊大概會有幾十到上百戶不等的規模,負責分配區域裏的所有勞動及農活。

80年代左右,我們國家就已經慢慢地取締了這種原始的同分地、同勞作、同吃飯的勞動模式。

可能因為辰州地處湘西腹地,又窮又遠,這種生產隊模式一直到9年才在當地漸漸的消失。

不管怎麼,生產隊就像是居委會,會在固定的時間和地點把大家夥聚在一塊,或開會、或勞作、或者什麼也不幹就坐著閑扯白話。

但我有些不一樣,龔隊長教訓完我後,我就明白了。

那時候沒有什麼東西是能白白享受的,當時的民政部門甚至沒有救助站這一。

所有關係到人們生活工作的事情都是由生產隊集體開會來決定的。而這種情況就讓我這種既不是當地人,也沒有當地親屬的人頗為難堪。

趕我走吧,好我也在這沅江老街了住了五載,留下我吧,又沒有專人來照顧、教育我。

後來龔隊長想了一個辦法,讓我跟著生產隊的一個老人學木匠,白就跟老人學藝,管飯,晚上才允許回倉庫睡覺。

可是我拒絕了,因為我知道龔隊長的那個老人不是好人,是個人販子。

這事可不止我知道,我們生產隊的人有一半都知道,隻是礙於龔隊長的淫威沒有開口明罷了。

龔隊長很惱怒,認為我是很叛逆的孩,就打算第二把我送去教管所。

教管所我是知道的,那是很多二流子打架鬥毆都免不了要去的地方,進去了搞不好我就會缺胳膊少腿。

所以到最後,我還是被那個老人販子帶走了,他拉著我回家的那晚上,出事了。

老人販子是獨居,這是個很奇特的現象,因為那時候住在城裏的大都是一些條件稍好的人,窮人會因自卑而遠離這個圈子,形成自己的圈子,這樣大家夥都過得差不多,也就不會因為階級而引起各自心裏的不痛快了。

剛才了住城裏的大都是一些條件好的人,那麼找媳婦生個孩子就不會是一件太難的事,可老人販子卻是有點奇怪。

他是一個有手藝的人,會木匠工、刨工。

這在當時可是個大手藝,大姑娘們巴不得找這樣人家,隻要肯幹活不偷懶,就決不會餓著,甚至還會有餘錢。

我帶著這樣的疑問進了老人販子的房子。

老人販子看起來快五六十歲,走路的時候有點兒駝背,雙眼始終不正視別人,就算有人跟他話,他也隻是低著頭垂著眼瞼靜靜聽,實在躲不了的時候才會哼哼著答應一兩句。

龔隊長等人覺得這老頭應該是太老實,又有些怕生人,加之又有一身木匠手藝,所以對他總是高看一眼。

剛才他是個人販子,那是經過論證的:

是幾年前,打周邊鎮過來了一群乞丐,沿街乞吃食,輪著他家了,進去了幾個乞丐就一直沒見出來

又有一年,這老人販子去鄉下做活兒,帶回了兩個男孩,四五歲模樣。

可是沒過兩,又不見了,龔隊長等人問老人販子怎麼回事,老人販子含含糊糊地是親戚的孩子過來玩兩,又給送回去了雲雲

還有人在鄉下經常碰到老人販子,總提著根繩子帶著幾個男孩,碰見了也不打招呼,老遠就躲開了等等

就這樣,大家推斷這老人應該是個人販子,四處拐騙孩拿去賣,但又沒有人掌握確鑿證據扭送公安局,所以隻是在大隊中流傳。

回到家的老人販子好像鬆馳了很多,但仍然低著頭,弓著腰、垂著眼。他指著屋裏的一張木凳,示意我坐這,然後轉身進了裏屋。

我有點緊張,不止是怕他把我給賣了,更多的是當時的氛圍,你想想,一個八歲的孩子像無根浮萍一樣,連晚上住哪都不能由自己作主,接觸的都是陌生臉孔,更別提愛啊疼啊這些個。

大概五分鍾左右,老人販子出來了,手裏拿著塊黑布,老人的手臂彎曲僵硬,黑布裏肯定有啥重東西。

“巴娃,我知道你叫陳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