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鍾無虞驚呼一聲,想要伸手扶住啞巴,可是,“咚”地一聲,啞巴已然跪在了地上,其喉內嘎嘎作響,稍頃,鮮血噴薄而出,其以雙手掐住,實是徒勞無功。
“啊呀——兒啊——你是怎麼了啊——”那老婦顫悠悠地奔來,卻是一步三拐,走路不穩,終於挨至兒子身旁,以一雙顫栗之手急急伸向兒子,握住兒子的雙手,其手不禁大幅抖動,口中已是泣不成聲。
不曾想,要兒子出來趕個野貓,兒子性命竟是危在旦夕。
啞巴甚是難受,隻因其流血如注,但見其身軀一個搖晃,就要撲倒於地。
老婦趕忙去摟住他,可是老婦力怯,其兒體重,“咚”地一聲,二人皆摔倒於地。
啞巴躺在地上不斷抽搐,幾近斷氣,老者倒於地上,亦是半晌爬不起來,卻在不斷掙紮。
鍾無虞趕忙過去,一把扶起老婦。
那老婦被扶攜而起,還待上前察看,鍾無虞卻擋住了她,“老人家,且作忍耐,待小可上前察看一番,如何?”
老婦略有遲疑,遂點頭同意。
鍾無虞躥上一步,蹲下,看著啞巴,但見其在極力掙紮,喉頭聲音更響,想要努力說出話來,卻是連半句亦說不出來,這次真成了啞巴了。
鍾無虞雖在景虹鎮上所呆時間不長,但他已然知道那宋掌櫃平時不喜夥計多言,隻要夥計多做事就好,所以,這啞巴為何裝作啞巴,原因就是如此吧。
唉——
人裝作啞巴並不難,可是,一旦他真成了啞巴,他就有口難言啊——
鍾無虞看著那柄“飛刀”,那刀雖有半截沒入啞巴喉間,但它的鋒刃表露無遺,這實是一柄製作精良的“飛刀”,若不是純熟的工匠,是打造不出這樣的“飛刀”。
再細一觀,這“刀”仿佛來自天山峰尖的冰雪一般,寒冷刺骨!
鍾無虞突然感到又有一片光亮朝他襲來,他知道,這是第二柄“飛刀”。
而這柄“飛刀”居然是飛向老婦人的。
居然連個老婦人亦不放過!
鍾無虞一個閃身,舉起鐵棒一個橫掃,“當!”地一聲,掃中了那柄“飛刀”,但見那“飛刀”被撞回時,如流瀑墜星,直射入院牆內。
“嗖——嗖——”又是兩聲,鍾無虞瞧得真切,有人正立在牆頭上,雙手一揚,便朝他們飛出兩刀。
兩柄飛刀如利剪一般剪破濃夜,疾射而來。
鍾無虞見之,這兩柄刀又是射向老婦人的,其瞧準來刀,揮動鐵棒,打落其中一柄,可是還有另一柄直射老婦人。
鍾無虞抬棒擊之,可是,又有兩柄飛刀偷襲而來,鍾無虞隻能閃避,方才避過飛刀,“奪——奪——”兩聲,那飛刀釘入茅草屋內。
鍾無虞在心中連歎,可是,他最該歎息的是,那柄飛刀已然沒入老婦人的咽喉內。
老婦人竟連一聲哀叫都沒有,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鍾無虞視之,這兩母子靜靜地躺在地下。
鍾無虞眼中有淚落出,且一顆接一顆的湧出。
他心中有萬分痛苦,若不是自己前來,怎會讓此家庭遭此變故?他自覺慚愧。
驟然間,牆頭那人一躍而下,幾乎就到了鍾無虞跟前。
鍾無虞撿起地上的油燈,打燃火折了,將其點亮,而後提燈一看。
鍾無虞大嚇一跳,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麵前的這個人居然是——遠峰!
他峭拔的身形,將鍾無虞完全在覆沒在陰影中。
“遠峰總管,你如何突然到此?”鍾無虞還是問出了這一句話。
“哦——我已來多日了——”遠峰淡淡地回答。
“哦,那你為何要殺他?”鍾無虞問住了其核心問題。
“哦,我隻是拿他練練飛刀,絕無其他內容。”遠峰說得輕浮。
“練飛刀?你在極天劍莊,練的居然是飛刀?”
“嗯——”
“這飛刀亦是你打造的?”
“對——有什麼瘕疵嗎?”
“沒有,因為我從不打造粗拙之刀,隻要這刀有絲毫缺口,我即會丟之、毀之——”
“遠峰大兄實是真人不露相啊——你殺死此二人,說是練刀,若是說給三歲小兒聽,那可以哄住對方,可是我已有十幾歲了,大兄何以如此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