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緊緊握拳,他能夠感覺到心跳在急速跳動,他也害怕,也緊張,但事已至此,“我喜歡你。”
咬著牙,幾乎是憋著一口氣把話蹦出來的,說完之後,舒離便低著頭,閉著眼睛,不敢去看眼前人的表情。
可他遲遲未聽見回複,就像跟他說話的人已經睡著了般,隻有他一個人在這唱著獨角戲。
心中苦澀一笑,眼底的光瞬間黯淡下去,他抬頭,正想再說些什麼可以挽回的話,視線中,卻闖入一張通紅的臉。
是那種從脖子到頭,連耳後根都紅了的那種。
見他看他,立馬掀起被子將自己整個罩住。
舒離眼底原本散去的光亮慢慢又重聚回來,他近乎有些木魚地看著眼前鼓起來的被子,有些結巴地道:“你...你怎麼看?”
心髒噗通噗通直跳到嗓子眼。
手心不知何時冒了一層細汗,但他表情還是一本正經的,看不出太大的喜怒哀樂,不過他的眼神已經將他的心思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是那種擱淺的魚重新被海浪衝回水裏的感覺,驚喜交加,又是那麼的慶幸。
甚至還有些小心翼翼,生怕眼前看到的一切,都隻是自己的臆想,是一場如迷霧般風刮便散的夢。
他有些心癢難耐地去扯麵前人的被子,想要確定剛才看到的一切是真實的,並不是他的幻想。
“別,別扯。”甕聲甕氣的回應,稍顯焦急,但細聽,卻還有幾分羞怯在其中。
舒離深呼一口氣,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一點,又繼續問道:“我想與你一直在一起,你,你可願?”
又是長久的沉默,久到舒離又開始忐忑不安,自我懷疑,甚至有些失落的時候,被子裏麵終於傳出了一聲回應,話不多,卻讓舒離疲憊的臉龐綻放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
他說:“嗯。”
嗯的意思,便是同意了。
這世間的喜悅,最大莫過於兩情相悅,得償所願的開心了。
接下來,他又說了很多,其實雜七雜八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但每每聽著被窩下麵傳出的一兩聲回應,他的心便像灌了蜜糖般,一直到被填滿,溢出來為止。
等他不得不去廚房將在煎的藥倒出來時,心底仍是不舍。
就想,跟師弟永遠膩在一起,哪怕隻是這短短的從房間到廚房的距離,他都覺得難熬。
吱呀一聲,房門從外麵關上的時候,被窩下悶著的人終於露出了自己的腦袋,隻是那麵上卻沒了剛才舒離看到的羞怯之色,而是蒼白著一張臉,神色複雜地看著門口剛才他出去的方向。
許久,垂下眼簾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眸子滿是自責的神色。
師兄昨日分明是走火入魔的樣子,雖然現在恢複了正常,但習武之人若是走火入魔,往往都會威脅到生命安危,而師兄之所以會這樣,都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是因為他的糾纏,師兄才會對慢慢對自己產生異樣的感情。
這跟他對師兄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但如果現在他拒絕師兄,那對他而言,就太殘忍了,而且,他原本,就是打算一輩子跟師兄在一起的,所以,就算現在不一樣,但如果師兄希望的話,他會去努力。
這也是給他自己的一個機會。
等他們從這個城鎮離開的時候,舒離突然問了自家師弟一句,他當時為什麼要收拾行李,燕明修扶著額,無奈地覷了他一眼。
其實他當時隻是在行李裏麵找東西,結果就被某人誤認為收拾行李了,而且,一進來就那樣,壓根也沒給他解釋的機會啊。
真是越想越氣。
於是客棧投宿的時候,燕明修申明了要兩間房。
留下一臉委屈巴巴的舒離。
然後,趁夜,有個人從窗戶偷偷摸摸地溜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