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給彼此的機會(2 / 3)

內心煎熬而煩躁,都說女子善妒,可他現在這樣,又何嚐不是一種自我折磨。

不敢告知,小心翼翼地維護這份關係,看不到未來,又怕他突然有一天會不需要自己這份‘責任’,然後光明正大地從他身邊離開,或者喜歡上別的女子,到那時,他又該如何自處。

雖然倆人之間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但他始終隻是當自己是他依賴的師兄,他又怎麼能因為一己之私將他擅自規劃在自己的未來裏麵。

心中苦悶,下午的時候便尋了個借口獨自躲去酒樓飲酒。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也無人來尋,他隻好將看著窗外那條長路的視線收回來,放下酒錢,獨自歸家。

家啊。

曾經他也想過,有一天,他會遇到一個自己心儀的女子,然後買一座小院,生一大堆孩子,組成一個簡單而幸福的家。

可現在,他喜歡上了一個男子,因此,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但因為那個人是他,所以他願意,隻要他肯跟自己在一起,長長久久,一直到倆個人都老去的那一天,再一起攜手入黃泉,隻是這滿心的期許,卻敵不過他單純的一句師兄。

如今想想,哪裏是他依賴自己,明明是自己離不開他。

喜歡這種東西,以前還可以笑談,因為不懂,便可以獨善其身,但現在身在其中,才知道何為執念。

執念就是,從放蕩不羈,無牽無掛,到俯首帖耳,牽腸掛肚。

為了他學基礎的藥理,因為他身體不好,時常低燒生病。

為了他每到一個地方,便去學當地的一些特色菜怎麼做,因為他挑食,合不上口味的便不吃。

為了他用一雙做暗器的手去幹木匠的活,因為要給他買衣衫,鞋子,還有愛吃的零嘴。

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可要是他走了,那自己該怎麼辦?

他已經習慣了有他的生活,將他視為生命裏最重要的另一部分,如果他走了...

渾渾噩噩地走回去,房門一推就開,是特意給他留門了嗎?

這樣想著,原本因為他沒來接自己回家的委屈感瞬間熨燙一片,緊蹙的眉頭鬆軟地張開,卻在看見屋內人正在收拾他麵前的行李時,腦子裏嗡的一聲,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地錘了一下般,什麼都聽不見了。

“師兄?你回來了?好大的酒味,你怎麼還瞞著我偷偷去喝酒了,嗯?你幹...唔...”

一夜輾轉,燕明修哭著醒來,感覺渾身都在發燙,想要起身,卻被一道溫柔的聲音哄住。

“會疼的,先別起來。”

於是他哼哼兩聲,又哽噎地昏睡過去。

看著重新閉眼朦朧雙眼的男子,坐在床邊的男子深歎一口氣。

滿心愧疚自責懊惱,他怎能,怎能趁醉做出這種事情。

可是後悔過後,他又開始惴惴不安,六神無主地盯著眼前沉睡的這張蒼白麵容,腦海中開始想象出屆時師弟厭惡的眼神,毫不猶豫地離開。

眼眶又開始控製不住地發紅。

但他反手點住幾處穴道,硬是壓製住了體內那股暴虐張狂的氣息。

喉間有些腥澀,他聽見床上人兒又在夢魘,心疼地拿下他頭上的手巾,起身去換水。

他就這樣不眠不休地在床邊守了他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燕明修這才退熱緩緩轉醒。

“師弟,我....”見他醒來,舒離急切地想要解釋些什麼,卻被眼前人抬手阻攔。

聽著他因為動作而扯痛傷口的抽氣聲,舒離眼底的自責越發深切。

“師兄,你昨天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燕明修看著眼前回到平常模樣的師兄,忍著嗓子裏的刺痛感,神色擔憂地看向他的眼睛。

已經不再是那猩紅之色,但眼底卻是一片青色,想來守著他很久了,都沒來得及去休息。

“我...”舒離抬頭撞進他純粹關切的眼神裏麵,他知道順著這個借口就此把自己的過錯推給走火入魔可能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他跟師弟還能回到以前,可他不想,也不願,他已經,不想再壓抑自己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