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一直鐫刻在他心間,如同繁星一樣閃亮。
他像樹邊雜生的影子,孤獨地站了一宿。
天亮透後,君墨痕抖了抖衣衫上的冰露珠,轉身離開了軍營。
嘴角帶著絲冷笑。
而在他的身後,那是一片死寂的“亂葬崗”,屍體隨處可見,無一人生還。
此處是雲旗國重要的一個礦區以及兵器冶煉廠,雲旗國皇帝特意派了重兵把守。
可是就在今晚,此處遭到了襲擊,無一人生還。
援軍趕到之時,軍營裏的所有兵器都已被轉移。
在現場所能夠發現的蛛絲馬跡中,發現了平西王王府的令牌。
雲川城外二十裏處,辰時。
集市上人來人往,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叫罵聲此起彼伏,透出清新一天的朝氣。
逸雲背著包裹,有些興致勃勃地在人堆裏鑽來鑽去,極像一尾靈活的泥鰍。
無寂抓不住她衣角,隻得皺著眉頭發力跟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前者腳步輕快頑劣如孩童,後者神情懨懨苦臉如長眉僧侶。
逸雲口幹舌燥,尋了個陰涼處站著扇風,正尋思著無寂令他見識大開時,他已牽了一匹棗紅馬緩緩行來。麵頰侵染風塵,白中滾了兩三抹黑色,使他看起來不再那麼嚴肅。
無寂看著逸雲水晶丸子似的晶亮雙瞳,表情略顯僵硬地將馬韁遞給她,話不多說,叫了她起來,平靜地攜馬前行。
逸雲憋了極久,最終在官道旁好奇說道:“無寂,,你不無聊麼?”
“不無聊。”無寂不鹹不淡回了句。
逸雲嘖嘖有聲:“你說這次任務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去,這一路都不講話多無聊啊,要不你跟我聊聊天?”
無寂低頭看了下地上厚厚的雪,幾乎讓他們寸步難行。眉頭緊蹙,似是在思索。
而逸雲還在一旁再三追問,無寂被問得煩躁,低喝一聲:“你能不能安靜點!”
逸雲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怏怏地瞧了他一眼,咧嘴道:“這麼凶做什麼,從沒見你發過脾氣……”
說著,大膽地伸手揩了下他的臉頰,又感歎說道:“果真如此,真是冷血。”
逸雲平素雖然有些玩性,但對無寂向來極為講禮,此番下手又猝不及防,無寂呆楞一下,反應過來一聲不吭地出手,袖子一動迅疾如電,掌風結結實實地切在逸雲手臂上。
逸雲痛苦地捂著左臂,皺眉道:“你臉上有髒亂,哎喲,下手這麼狠……”
無寂別過頭去,竟是臉紅了待恢複了以往的冷霜臉,他略顯局促道:“下次別這樣了。”
逸雲微微抽動眉毛,對於他的話並未放在心上。依舊纏著他一路好奇問這問那,簡直像一個無知又急欲開眼界的孩子。
無寂默默行走,有一搭無一搭回應一兩聲,走了隻不過一盞茶時間,他卻覺得這路太長了。
空中飛鳥振翅聲不斷,一隻黑翅金腳環的鷹隼一直盤旋於河岸,不忍離去。無寂抬頭無意看了一眼,繼續前行,過了瞬間,他突然想起了這隻鷹是誰家的信使。
金光閃閃的腳環在陽光下很顯眼,黑鷹振翅高飛而不低於四丈,顯然是久經訓練提防常人捕捉,宮主曾提及雲旗國一些神秘組織就有種特製的絲線,在光亮下可以讓目力鋒利的飛禽所見。
無寂聯想到此點,嚐試著掏出哨子,抿唇吹了一下。
鷹隼撲楞楞地落在馬背上,逸雲看傻了眼。
無寂心下也驚奇,隻是試了一下,沒曾想真的成功了!
他取下漆封密函快速瀏覽一遍,而後謹慎地將它燃盡。
“誰寫的?寫了什麼?”逸雲好奇地追問道。
無寂看了看四周,折下一小根樹枝燒成炭灰,對她說道:“把你的手帕給我。”
逸雲驚楞,下一秒卻是欣喜非常,興奮道:“你願意收我的手帕啦?!”
無寂也愣住了,臉不自覺地又紅了,他咳了咳,掩飾自己心中的困窘,板著臉,一本正經道:“你在想什麼,我是要寫個回函。”
聞言,逸雲難掩失望,卻也依言而行。無寂趴在馬背上端端正正寫起了小篆,書寫完畢,他抬頭看了逸雲一眼,解釋道:“這隻信鴿攜帶著的是白溝河軍營送去給雲旗國皇帝的信函。”
逸雲不解,大奇回望。無寂未多言語,沉頓下又添上兩字,處理好一切後,她將鷹隼扔向了高空。
裏麵寫的內容確實是按照宮主所計劃的,他們果然懷疑了那盜取軍用兵器的人於平西王府有關。
無寂剛剛把內容稍微改了一點點,內容中更明確地指向平西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