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趕路了。”無寂麵朝逸雲再一歎,道,“難不成要我抱你上去?”
眼見逸雲麵色微變,他又利索說道:“這天容易黑,這雪可能會變大,你再耽擱,今晚我們就要睡在雪裏了。”
逸雲眼底的眸光暗了暗,聽話地自己上馬了。
可能是感受到逸雲突然的沉默,行進了一段時間後,無寂竟然主動說話了。
連續下了很多天的大雪終於停了,院中積的雪厚得可以淹沒人的腳。
梨離今日坐在門前看著府裏那些下人們在鏟雪,見他們時不時用手語交流著,梨離眸光閃了閃,不動聲色地繼續看風景去。
在梨離每天“怡然自得”的過了幾天後,某人終於沉不住氣了。
梨離想,也該是時候了。
“閣下終於舍得獻身了?”梨離對於他的到來並不多做反應,悠閑自得地坐在凳子上,不急不緩地泡著茶。
來人戴著一副麵具,麵具遮去了半張臉,讓人看不出容貌。
他的麵具透著一股溫和,和君墨痕的恐怖完全不一樣。
聽見梨離的諷刺,他朗朗地笑了一聲,背著手走進房間。
“明月。”梨離看著他說道,麵色平靜,無一絲波瀾,聲音裏帶著肯定。
明月腳步頓了頓,卻是愉悅地笑了笑,隨手摘掉臉上的麵具,一下子就露出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折靡果然觀察細致。”
聲音依舊一如既往的清澈,單純,臉上的笑容也是,很明朗。
梨離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一下,他雖是笑著的,可是眉頭緊蹙,顯然心情不好。
不過梨離想,這多半和她沒有多大關係,畢竟在這之前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
明月站在房內,而梨離坐著,絲毫沒有要請他坐下來的意思。
他不由地打量起她,如今的她,一襲素雅藍衫下,著裝典雅大方,出落得如庭前綠竹、曲苑碧荷般端莊秀麗。
可全身壓抑的凜然不可犯的氣息看得人肅敬生冷——蓄勢完畢,就等至臨火爆發。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穿女裝,果然如他所預料的一般,很好看。
明月笑笑,不以為意,看著她的眼裏蓄了溫和的光芒,墨玉雙瞳緊盯了她。
“折靡穿女裝果然很好看!”
梨離瞧了他一眼,冷笑道:“托明世子的服,我能每天吃好穿好。”
明月似是沒聽出她話裏的諷刺一般,笑得如沐春風,“折靡喜歡就好。”
梨離淺笑,卻是不搭理他。坐得久了她覺著有些累,這半個月裏,她每天吃的飯菜都被明月命人下了藥,整日都覺得渾身乏力。
明月突然朝她走近,梨離慌忙看了他一眼,問道:“難道你來這裏隻是為了看我?”
他走到她麵前,徑自笑了笑,突然伸出左掌。
梨離怔怔看了他一眼,“這是何意?”
“聖靈在你手上不是嗎?”明月反問。
梨離心驚,不解他是怎麼知道的,明明自己並沒有泄露出任何蛛絲馬跡……
她繼續裝傻道:“什麼聖靈,我不知道。”
明月自然不信,走到她麵前,坐下來,卻是一臉難過的神情,“我以為在折靡心裏,是把我當朋友的,不曾想,你竟如此防備我。”
梨離看了他一眼,明月左一句折靡,右一句折靡,梨離並不打算告訴她自己真名不叫折靡。
她冷笑道:“明世子,您可是雲旗國赫赫有名的平西王世子,我一個鄉野之人,怎敢和你交朋友?”
頓了頓,又道:“再者,你綁架了我。這是朋友應該做的事?”
梨離毫不留情地對他冷嘲熱諷,絲毫沒有給他留麵子,對此他也不生氣,隻是收回剛才的虛偽假麵,難得麵色陰沉,隻聽他冷冷說道:“你被我綁來這裏已經半個月有餘,可是沒有任何人來救你,你不生氣,不難過嗎?”
“為什麼要生氣,為什麼要難過,我在這裏待的挺好的,要什麼有什麼。”梨離這樣說道,看不出來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折靡喜歡這種生活便好,如果折靡願意,你可以一直都待在我的府裏,我一定會好好待你!”明月看著她真誠地保證道。
明月說得很認真,然梨離聽了卻很不給麵子的笑了,“明世子,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心機了,無論你說什麼,對我來說都沒用。”
頓了頓,又道:“我這個人最討厭有權勢的男人了。”
明月麵色陡地一變,有些不悅:“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