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待韓書很好,韓書也不願讓南詔國的士兵吃虧。可這場戰,最吃虧的,還是南詔!
明明就是北蒙與東臨不和,卻選在南詔境內開火,豈不是不拿南詔當回事!
“南詔派了什麼將軍同東臨一起作戰?”韓書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心道,隻要戰場上沒有她熟識的人便好。
“聽說是南詔的王爺,有多年打仗的經驗。想來這場戰,定是東臨勝了!”無憶說得一派輕鬆,韓書卻聽得心情沉重萬分。
夜泉被派出去打仗,對於韓書來說,那便是危險萬分的事情!
韓書隻能祈求,夜泉能夠平安無事地回來!
“韓小姐,你怎麼了?你的麵色好蒼白,是不是太累了?你的身子還很虛弱,先躺下來歇息一下吧!”無憶見韓書的臉一片煞白,擔憂地扶著韓書往床邊走去。
“好。”韓書躺下來,疲倦地合上眼,安靜地睡著。
無憶坐在一旁,支著下巴,一眨不眨地瞅著韓書的睡顏。
接下來的日子裏,韓書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呆在房裏,向無憶打聽著戰況。
集結在浩城的二十萬大軍,依然處於對峙狀態。其中,十萬為北蒙兵馬,六萬五為東臨兵馬,還有三萬五為南詔的兵馬。
北蒙派出的是翹勇善戰的冀北將軍,東臨是手段狠辣的秦猛將軍,而南詔則是足智多謀泉王爺。
此時,他們各自在觀測著對方的實力,還不敢冒然出手。
韓書惆悵地走到小池邊,坐在石塊上,看著水裏遊來遊去的金魚,伸手接住了一片飄落的桃花瓣。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韓書捏著手裏的桃花瓣,心裏思量著,到底何時,她才能歸去?
自從她被扇了一巴掌,她便被更加密切地‘保護’著!
出門必有無憶相隨,每走十步便能看見一名護衛。
好在,到目前為止,她尚未見過那將她買回來的土埋半截的色老頭!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如何勸那色老頭放下色刀!
“韓小姐,要喂魚麼?”無憶坐在韓書的身側,指著水裏的金魚問道。
韓書攤了攤空空的手,表明自己的有心無力。
無憶從懷裏掏出一個圓圓的用布包著的東西,掀開外麵包著的白色絲絹,竟是一張餅。
無憶將餅一掰兩斷,遞給韓書半張,笑著道,“這下可以了!”
韓書掰著手裏的餅,一下一下地往水裏扔,看著魚兒搶食,心中的惆悵愈發擴大起來。
“哇,這條魚好漂亮哦~乖乖,你們多吃點喲~”無憶興奮地盯著池塘裏搶食的魚兒,自說自話地掰著餅渣渣。
“咚!”
韓書一不留神,那半張餅都掉進了池塘裏,嚇得一群魚兒都逃光了!
“啊,好可惜哦~諾,韓小姐,這兒還有。”無憶將自己剩下的半張餅掰成了小半張,遞了過去。
“不要了,我想回去了。”韓書拍拍手,起身往回走,身子一個不穩,忽然往前栽倒,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及時地被一雙手扶起。
“韓姑娘,你沒事吧?”溫潤的聲音,讓人聽了格外舒服。夏顏陽的臉上掛著溫吞的笑意,扶著韓書的手遲遲不鬆。
“沒事。”韓書搖頭,抽回了自己的手。
無憶則被這一突發事件嚇得愣著反應不過來。
“無憶,你去廚房做點綠豆糕過來吧。”在無憶回神開口前,夏顏陽便將無憶打發了。
“夏公子怎麼在這?”韓書原本還以為自己要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慶幸自己今兒個還算是運氣,遇上了夏顏陽。
“哦,剛巧路過。”夏顏陽很自然地回答道。
“原來如此。真是太謝謝夏公子了。要不要進去坐坐?”夏顏陽雖然隻是幫了個不大不小的幫,韓書也不好意思就這麼趕人家走,隻好請他到房間裏坐坐。
“好。”夏顏陽也不客氣,與韓書一道往屋子裏走去。
“在這裏還住得慣麼?”夏顏陽自在地坐下,不自覺地以主人的口吻問道。
韓書微愣,嘴角扯開一抹無奈的笑,“瓦片落吾頭,吾不怨瓦片,瓦片不自由。不受塵埃半點侵,竹籬茅舍自甘心。”
“若是瓦片得了自由呢,瓦片要往何處去?”夏顏陽臉上的笑意變淺,眸光幽深地問道。
“落葉尚且歸根,自然是還鄉了。”韓書本就沒有想過要跑到別的國家,她想要的瀟灑走天下也不過就是在南詔遊蕩罷了,如今聽聞夜泉領著南詔士兵與北蒙作戰,自然是牽掛得緊,恨不得長出翅膀飛過去,確認夜泉無恙。
“原來韓姑娘想家了。”夏顏陽說話的口吻變得陰陽怪氣起來。
“夏公子本就在家,自然不知道想家的滋味。”韓書聽出夏顏陽話語裏的古怪味道,忍不住便譏諷回去。
夏顏陽忽然揚唇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竟是直起身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