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準備去攙扶,被慕容敬軒阻止了,他不過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沒必要將他當成一碰就碎的瓷器一般保護,腳尖一點,瀟灑而飄逸的落在了蕭翼天的身邊,拱手行禮道:“二皇子——”。
“停”,聽到慕容敬軒這樣的稱呼,蕭翼天很不滿的皺著眉頭,學著時緋雨的手勢在胸前打了個大大的“X”,道:“今天可是私人場合,我是以蕭翼天的身份請你們的,你要是以慕容大人的身份來的,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慕容敬軒看了時景魁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馬上從善如流的應道:“好,小天,緋雨,景魁兄。”
“等等”,慕容敬軒答應得太快了,蕭翼天一下子接受不了,走到慕容敬軒的麵前,拍了拍慕容敬軒的臉蛋,問道:“你真的是小軒子嗎?”
“如假包換”,慕容敬軒笑著答道。
“緋雨,你覺得呢?”蕭翼天有些不確信的向時緋雨問道。
“是肯定是真的啦!他這張臉,別人想模仿也模仿不了啊!不過,感覺有些怪怪的。”時緋雨非常認真的回答道:“原來,他以前叫你小天啊!小天,小天,嗯,我決定了,也叫你小天。”
“喂,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吧!”蕭翼天腦門上冒出了一團黑線,這個是時緋雨還真是會裝糊塗啊!
“不用奇怪”,慕容敬軒推開蕭翼天的雙手,笑道:“在生死邊緣走一趟,很多事情想開了。”
“啊!原來如此。”怪不得總覺著不對了,蕭翼天恍然大悟,原來是慕容敬軒原本給人一種背負著沉重包袱的那種感覺消失了,整個人看起來也清爽了很多,看起來更像是當初他認識的那個慕容敬軒了。
他的小軒子回來了,太開心了,蕭翼天一個傻笑了起來,一點皇子的風範都沒有了。
“小軒子,趕緊把你家的小天給擰進去吧!他這樣傻笑,我們會連帶著被人當成馬戲團的人,被人圍觀的。”時緋雨說完,很不講義氣的丟下他們,自己轉身走進了酒樓。
慕容敬軒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像老鷹擰小雞一般,將蕭翼天提了起來,緊跟著時緋雨身後走了進去,時景魁看了一眼已經石化的石大人,還有滿臉錯愕的書童,以及一臉嚴肅的趙權,也轉身進了酒樓。
“笑夠了吧?”時景魁冷哼了一聲,向還在傻笑的蕭翼天問道。
“夠了”,沒想到蕭翼天還真的回答了,然後臉上的笑容一收,變成了另一副認真的模樣,向身後的慕容敬軒說道:“小軒子,既然你想開了,就跟我一起去東昊吧1
慕容敬軒頓時哭笑不得,他隻是想開了,放下了恩怨和仇恨而已,可沒說他準備接受這種扭曲的感情,蕭翼天的思維也跳得太快了,“小天,要我跟你去東昊,恐怕我還要再從閻王殿走一趟,再想得更開才行。”
“好絕情啊!寧願死也不跟我走。”蕭翼天大受打擊,消沉的感歎道。
“小天同誌,小軒子都已經表明心意了,你就成全他吧!再捅他一劍,然後將他打包帶走。”時緋雨在後麵推波助瀾,故意曲解慕容敬軒的意思。
蕭翼天聞言,眼中立即恢複了光芒,“小軒子,你是這個意思嗎?”
慕容敬軒很無語的看著這兩個,明明才認識沒多久,但已經默契得像多年的好友一般,明擺著是欺負他勢單力薄,沒有外援啊!對,外援,也不是沒有,身邊不是還站著一位嗎?
“景魁兄,緋雨還真是溫柔善良啊1慕容敬軒若有所指。
時景魁“嗯”了一聲,然後將自己腰間的劍解下,遞到了蕭翼天的麵前,“要刺的話趁現在,不然沒機會了。”
“藹—”,蕭翼天看著時景魁一臉嚴肅認真的說著這麼殘忍的話,衝他嘿嘿的笑了兩聲,然後搭著慕容敬軒的肩膀,笑道:“開玩笑,開玩笑的啦!我怎麼舍得讓小軒子受傷呢?”
時緋雨卻沒忍住大笑了起來,她沒想到,時景魁居然這麼有幽默細胞,而且還是黑色幽默的那一種,真的很有趣了。不過,下一刻,時景魁的眼神掃過來,她就笑不出來了,灰溜溜的跟著慕容敬軒和蕭翼天的身後。
看到蕭翼天和時緋雨吃癟,慕容敬軒臉上反而泛起了一絲笑容,沒想到啊!時景魁居然這麼強大的氣場,將這兩個走到一起就變小瘋子的家夥給震住了。
在酒桌前桌下後,四人都變得沉默了,蕭翼天眼中帶著淡淡的傷感,其他人不知道,但他自己很清楚,這一別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這樣平和的坐在一起吃飯喝酒了,因為,到時候更加懸虛的身份,會將彼此之前已經存在的鴻溝拉得更加大。
他不是慕容敬軒,說放下,就能夠放下,鳳燁天曾經的經曆,就是他最好的榜樣,走在這條通往至高無上的權力之路上,就注定了他要孤獨一生,他渴望的,珍視的友情,也會離他而去,變成一種奢望。
但他不是時景魁,他不會選擇逃避,這些從他出生就注定了的命運,他早就已經認識,並且已經接受,隻是,在等待著那個時候到來,並一直為那個時候的到來而做好了準備。
“緋雨,這一杯,我敬你。”蕭翼天那起了酒杯,看著時緋雨說道:“跟你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很開心,我很羨慕鳳燁天,能夠娶到你這樣優秀的妻子,但是,以你的性格,你真的不適合呆在皇室這麼一個殘酷而複雜的環境,如果有一天,你在這裏呆不下去了,我東昊國隨時歡迎你的光臨。”
“我希望永遠沒有那一天。”時緋雨笑著答道,蕭翼天這話說得很透徹,也很真誠,時緋雨對此也早有覺悟,但東昊並不是她的歸屬之地,她的歸屬之地是在另一個時空,名叫上海的地方,那裏,才是她的故鄉,她死都要回去的地方。
“我也希望沒有”,蕭翼天輕輕地碰著時緋雨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荊
“小軒子,這一杯,我敬你。”蕭翼天再次舉起了酒杯,看著臉色有些凝重的慕容敬軒道:“這一杯慶祝我們的久別重逢,也感謝你的舍命相救,我們之間算是兩清了,我希望你還是變回我們初次相逢的時候的你,那樣灑脫、自在、簡單、快樂。”
慕容敬軒眼中抹過一絲傷感,雖然蕭翼天是這麼希望的,但是他很清楚,那個時候,再也回不去了,不僅是他,蕭翼天何嚐沒有變化,那更加沉重的包袱,更加巨大的責任,都被他扛在肩上,讓他一樣的身不由己。
但他相信蕭翼天,相信他能夠將這一切都扛起,相信他即使背負著再多,也能夠讓自己快樂的生活,因為他是蕭翼天,當初那個,為了追逐自己,而無所畏懼的蕭翼天,也是今天這個,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懼危險的蕭翼天。
“我祝你永遠平安。”很簡單的祝福,但是慕容敬軒知道,對於蕭翼天這種人來說,他們命中注定了路途凶險重重。
“謝謝”,蕭翼天飲下了這杯酒,有句話,蕭翼天沒有說,他希望慕容敬軒盡快離開京城,因為這裏湧動著各種陰謀,而慕容敬軒雖然天資聰慧,但是,他最大的弱點是善良,在這場獅子與老虎的決鬥中,最容不下的是善良。
“時兄,這一杯,我敬你。”蕭翼天最後看向時景魁,這個男人,是他見過的所有人中,最深不可測的,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每個人都要明確的目的和動機,或為了權力,或為了利益,或為了家族,或為了金錢,但他,似乎什麼都不為。
站在皇帝鳳皋日、父親時修、兄弟鳳燁天三人的中間,他的立場從來都很堅定,但從來都不明確,堅定的不明確,讓人猜不透。
但在場的幾人中,最不需要擔心的也是這個人,他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也有足夠的才能消滅敵人,更有足夠的決絕和狠心。
當自己登上權力之路之後,他和他之間,很可能會成為敵人,就像那個一直在回避跟自己碰麵的鳳燁天一樣。
“謝謝你那天救了我和小軒子,也謝謝你這幾天對我的保護。我想,如果有一天你等上相位,必定會將這個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蕭翼天很真誠的說著,時景魁是第一個讓他感覺到害怕的男人,但是,這種害怕讓他更加的興奮,似乎找到了對手一般。
“會的”,時景魁從容而自信的答道,似乎當不當宰相,全在他一念之間似的,但他說出的話,就有一種讓人忍不住要去相信,一定會做到。
“那到時候,我們就是對手了,很期待我們之間的較量了。”蕭翼天喝下了第三杯酒,突然問道:“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發生鳳皋日和鳳燁天之間的衝突,我很好奇,這一次,你會站在哪一邊?”
“那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時景魁眼睛綻放出鋒利的眼神,“比起關心我,你更應該擔心,這次你能否平安的回國。”
蕭翼天笑了笑,但對時景魁的戒心卻更加的重了,難道,他知道自己這次來鳳翔的真正目的?還是說,他也參與其中?如果他也參與的話,那自己就真的危險了。
“景魁兄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小天回國,還會遇到什麼凶險?”慕容敬軒也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這樣的對白,顯然不隻是為了應景,一定是時景魁知道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他就沒有得到消息呢?
“這次有些遺憾,一直沒能夠見到靖南侯和北域王兩位,我對他們的可是聞名已久了,可惜無緣一見。”蕭翼天刻意引開話題,他並不希望慕容敬軒卷入太多,從而將自己也卷入了危險,幹淨得如同天上仙人的他,不適合陰謀詭計。
“你沒有見過王爺?”時景魁微微有些動容,蕭翼天在北域王府呆了那麼長的時間,鳳燁天居然沒有去找他,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以他現在的行事風格,應該會主動跟蕭翼天保持聯係才對。
“是啊1蕭翼天並沒有察覺出不對,“他一直很忙碌,所以,都是緋雨代表他來見我的。”
“很忙碌嗎?”時景魁沒有再追問,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似乎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原因。
“啊!對了,我有些禮物送給你們。”蕭翼天看著時景魁思索的神色淡淡一笑,隨即招手,石大人很快拿著幾個小方盒子上來,在三人麵前一人放了一個,“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是我國鍛造大師鑄造的精美匕首,可做防身之用,也可以當做裝飾,算是我臨別的禮物了。”
臨別送匕首,什麼意思,是想說下次見麵,就是兵戎相見嗎?時景魁的眉頭挑了挑,揣測著蕭翼天內心真實的用意的。
“啊嚏——”,時緋雨用手絹捂著嘴巴,打了噴嚏,揉了揉被她自己揉搓得通紅的鼻子,看著麵前的禮物想了想,在懷裏找了半天,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放到蕭翼天的麵前,“聽說你準備成婚了,這個是我收集的花露水,算是送給你的結婚禮物,希望新娘會喜歡。”
“花露水?”蕭翼天看著這個小小的不起眼的瓶子,有些好奇的打開瓶塞,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幽香在鼻子下流淌,很好聞的味道,“有些像香囊的味道,但是更好聞,似乎是不錯的東西,還有沒有更多?”蕭翼天立即追問道。
時緋雨瞪了蕭翼天一眼,道:“你以為這是井水,要多少有多少啊!這可是我辛苦很長時間才收集到的,還有這個可不是用來服用的,每次隻要倒出一點滴,點在脖子和手腕上就行了,或者抹在衣領和袖口之上,雖然不多,但是也夠用兩個月的。”
“才兩個月?”蕭翼天對著瓶子深深的吸了口氣,嗅聞著這淡淡的花香,笑道:“小雨果然是天才,能夠做出這麼好的東西,我決定了,以後會再派使臣來,請小雨多準備一些這種花露水給我。”
“沒門”,時緋雨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蕭翼天家的工人,憑什麼幫他義務勞動啊!
“小雨不要拒絕得那麼快,我話還沒有說完,我出五萬兩一瓶,你有多少,我買多少。”此時的蕭翼天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皇子,到有幾分商人的奸詐。
“我考慮考慮”,時緋雨剛說完,感覺鼻子裏有些癢,立即有拿手絹捂住了嘴巴,馬上又打了一個噴嚏。
慕容敬軒和時景魁看著他們兩人在那裏討價還價,似乎那個小瓶子的東西很不錯,蕭翼天居然願意出五萬兩買這麼一小瓶,雖然隔著些距離,但是兩人還是聞到了從那個瓶子裏麵飄出的淡淡香味,似乎是很有趣的東西哦!
看蕭翼天將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慕容敬軒就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拿出點什麼,蕭翼天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你等等,我也有禮物放在馬車上。”言畢,慕容敬軒就起身向外麵走去。
“公子”,書童看到慕容敬軒,立即迎了上來。
“去將我的玉笛拿出來”,慕容敬軒低聲吩咐道,這次出來,他本來是沒有準備禮物的,但是時緋雨既然有回禮,自己兩手空空,怎麼也說不過去,所以,隻能將自己隨身帶著的玉笛拿出來送人。雖然有些不舍,但是,如果是蕭翼天的話,他相信他會好好的保存自己的玉笛的。
盡管不清楚蕭翼天這次來鳳翔的真正用意,但是衝著他還記得他們之間的友情,還有在他受傷期間,他的那份真誠的擔心和牽掛,他就已經很感激了。
“居然是這個?”蕭翼天看到慕容敬軒遞過來的玉笛,眼中寫滿了驚詫,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似乎是慕容敬軒的師傅送給他第一份禮物吧!以前的慕容敬軒都是當寶貝一樣對待的,今天居然送給自己,“我會好好珍惜的,當成定情信物一般好好珍惜的。”
聽到蕭翼天後半句,慕容敬軒就後悔了,準備將玉笛收回來,卻被蕭翼天眼疾手快的搶走。
“我沒有準備禮物”,時景魁看了蕭翼天一眼,他活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送過別人禮物,“不過,我可以多送你一程。”
蕭翼天會心的一笑,站起身來,“那就多謝景魁兄了,小雨,小軒子,那我就告辭了,希望我們後會有期。”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也該走了,畢竟,他不是來玩的,後麵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麵對,很多困難等著他去解決。
時景魁朝慕容敬軒和時緋雨點了點頭,跟在蕭翼天的身後一起離去,很快酒樓裏就隻是下他們兩人了。
時緋雨有些尷尬的看著慕容敬軒,這樣兩人的獨處,心中總感覺有絲絲的曖昧在流淌,所以顯得有些不自在,“你的傷好了沒有?”時緋雨問道,從他離開王府之後,她就沒有去看過他,這裏麵固然是因為自己比較忙碌,更多的是不想跟他走得太近,讓心中那個萌動的人,更加的騷亂,打亂了她的步伐。
“好多了”,慕容敬軒頷首點頭,看著臉色有些異樣紅潤的時緋雨,關切的問道:“你自己不舒服,就早點回去休息吧!不要弄得自己太疲憊了。”
慕容敬軒這樣溫柔的表情,溫柔的語氣,讓時緋雨的心髒跳動似乎加快了一些,臉色那異樣的紅潤顯得更加的深重,“謝謝,那我先走了,你也要多保重。”
“一起吧1慕容敬軒拿起蕭翼天送給他的禮物,也站了起來,他的身體還很虛弱,也不宜在外麵多逗留。
兩人一起走到門口,上了馬車之後,就一個朝東,一個朝西,分道揚鑣了。慕容敬軒從車窗看著時緋雨漸漸走遠的馬車,心中有些感慨,也許,他和時緋雨之間的關係,就像這兩輛馬車一樣,在同一起點出發,卻是走向不同的終點。
外出折騰一趟,時緋雨的病情越發的嚴重了,發起了高燒,甚至一度陷入了昏迷之中,口中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胡言亂語,為了她的病情,江禦醫也手忙腳亂起來,王爺不在,王妃生病,整個王府顯得有些沉重,好在還有淮安這位大管家在打理著一切,王府的一切還在正常的運轉。
但是好景不長,就在蕭翼天離開的第三天,朝廷接到了東昊國使臣團遇襲的消息,副使東昊國禮部侍郎石大人受傷,使臣團的其他成員全部被殺,而最重要的人物,蕭翼天失蹤。
這個消息一傳到京城,立即掀起了軒然大波,引起了鳳翔朝廷的混亂,前一次刺殺蕭翼天的真凶還沒有找出,這次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這件事是同一夥人幹的,而且,蕭翼天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為了查明真相,皇帝委派北域王鳳燁天負責追查,時景魁協助,而重傷未愈的慕容敬軒也主動的請纓,堅決要查出蕭翼天的下落。
“蕭翼天失蹤了?”醒過來的時緋雨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現在已經傳的滿城風雨,讓鳳翔滿朝上下忐忑不安的蕭翼天事件。驚聞這個消息,時緋雨立即坐了來,隨即全身一陣無力又到了下去。
“小姐”,香雪立即將時緋雨扶了起來,“你才剛剛大病初愈,就不要管這件事了,王爺還有大少爺,慕容公子都去調查了,有他們出麵,還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
“是嗎?”時緋雨聽到如此強大的調查團陣容,立即放下心來,現在隻要蕭翼天沒有事,就一定會被他們三人找到吧!不管怎麼說,他們三人可是鳳翔三大勢力的代表,如果他們齊心協力還解決不了的事情,那就真的是無解了。
“蕭翼天,希望你平安無事。”時緋雨默默的祈禱著,又昏沉沉的陷入了水麵之中。
遠隔千裏之外的邊境小鎮,一個破舊的茅草屋裏傳出了低語聲,在倒塌的門扉旁邊,兩個農民打扮的男人,如同石像一般,坐在門口,仔細看看,不僅是茅草屋,怎個小鎮的人都顯得有些奇怪,幾乎全都是各種各樣打扮的男人在到處走動著,卻看不到半個女人和小孩的蹤影。
“我之前還在奇怪,為什麼鳳燁天都不敢出麵見我,然來是因為在京城的那個是西貝貨啊!”蕭翼天銳利的眼神打量著麵前的男子,跟傳說中的一樣,帶著冰冷的反射著陽光的青銅麵具,看起來有些猙獰,閃爍著寒光的眼中彷如千年的寒潭一般深不可測。
沒錯,此刻坐在蕭翼天麵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消失在眾人眼中已久的,真正的北域王鳳燁天,端坐在蕭翼天對麵的鳳燁天語氣平靜無波,跟他那冰冷而鋒銳的眼神,顯出截然不同的沉穩和冷靜,“我可是為了見到大名鼎鼎的蕭翼天,在這裏已經等候了許久。”
蕭翼天眼睛一眨,像是變身一般,剛才的銳利全部隱去,穿著普通平民服飾的他,此刻看起來跟一般的老百姓沒有任何的區別,平庸,平凡,普通,找不到一點引人注目的亮點,“那還真是幸苦了,因為要擺脫跟在身邊的尾巴,多用了一點時間。”
蕭翼天看著不論是眼神,說話的語氣,還是身上發出的氣勢,都完全改變的蕭翼天,眼神中透著凝重,這個男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善於隱藏自己,據說至少有五種以上的麵孔,所以,沒有人知道哪一個是真正的他。
正是他的種種偽裝,讓他的對手麻痹大意,才被他一擊致命,這樣的對手,怎麼重視都不過份。而且,跟鳳皋日不同,蕭翼天是有著真正的才能,歸順他手下的大臣,全部都對他絕對的臣服,百分百的衷心,因為有異心的人在還沒有做出危害他的事情之前,就已經被他清除了。
蕭翼天,絕不像是他展示給人看到的那樣,是個善良之輩,不然,也無法站皇室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中,一步步逼近皇位,而他鳳燁天,今天來就是為了跟他做一個約定。
“你還真是膽大啊!居然以自己為餌,難道你真的不怕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嗎?”鳳燁天問道,他有些背負這個男人,明明沒有武功,居然還敢一個人到處跑。
“你是在為我擔心嗎?”蕭翼天反問著,眼中還帶著笑意,他到很想看看鳳燁天會是什麼反應,也許會很有趣吧!
“你希望我回答是,還是不是呢?”鳳燁天還是用他那特有的沉著冷靜的聲音反問道。
“哈哈——,果然是鳳燁天啊!就是不一樣。”蕭翼天的讚歎讓鳳燁天有些莫名其妙,“你不覺得很有趣嗎?人類啊!總喜歡用自己的眼光去觀察別人,用自己的想法去判斷別人,然後得出一個結論,比如說這個是什麼人,性格如何之類的。”
鳳燁天默默的聽蕭翼天說著,雖然不太清楚他究竟想說什麼,但還是非常有耐心的聽下去。
“但是,在他們得出一個結論之後,渾然有一天發現自己得到的結論是錯的,那種表情很精彩了。”蕭翼天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笑得很開心,“我喜歡看到別人的那種表情1
“確實很有意思”,鳳燁天細細品味了一番,非常讚同的答道,蕭翼天這是在提醒他嗎?不要輕易的認為了解他,或者掌握了他,其實,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故意製造出來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