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走了沒多久,乾清宮便遣了人來問。秦辰剛下了朝便接到了通報,說是太後駕臨了承乾宮。他怕太後再找璃落什麼麻煩,忙遣了人來詢問。莫可回說太後已經回西內去了,隻坐了一會子,和娘娘說了話,甚是平和慈愛。秦辰聽了回話方放下心來,召見大臣叫起。
“朕聽說了,母後今兒往你這裏來了?”用過了晚膳,兩人在偏殿裏,一個拿了書卷看,一個提筆臨字。
“是。母後今日來了,賜了兩個琺琅纏絲爐,看上去真是精巧可愛,想必用著也很好。”璃落放下筆,小心翼翼的雙手拈起宣紙,在空中晾著吹了吹。
秦辰走到她身後,摟了她看去,見那紙上用隸字寫了一首七絕:“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好詩好詩,璃落的字也好,改日給朕寫在折扇上吧。”秦辰讚歎著說,見璃落隻是但笑不語,遂又說道。
“母後給的爐子,明日你叫人送到陳安那裏,朕命他配上兩個錦墊來。”秦辰見璃落燈下柔美之態,禁不住在她發鬢頸間落下細碎小吻,也不忘吩咐著。母後送暖爐來,想是來示好下台階的,但以她的為人,斷不會就這麼簡單。
“阿辰”一邊躲過秦辰細碎的小吻,璃落喘息著開口,聽得秦辰幾不可聞的嗯了聲,璃落遂接著道。
“母後的壽辰眼看著就要到了,她老人家的禁足令你看著就給取消了吧,她也委實不容易,聽說今日過來這承乾宮還是乘著你上朝偷偷來的,她畢竟是你的母後。”
一把將璃落摟在懷裏,秦辰的眸中閃動著晶亮的光芒,“你的意思是你不生氣了?母後那樣對你,我以為你要恨死她了。”
“我倒沒什麼,隻是可憐了浣紗,不過誰讓她是你的母親呢。”反手摟住秦辰的腰身,璃落歎息著說道,感受著秦辰同樣低低的歎息,璃落的眸中卻閃過一絲戾光,想這麼算了,哪有那麼容易。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咱們走著瞧。
秦辰坐在禦案後,緊盯著桌上那對纏絲的琺琅爐。陳安奉旨帶了鹿皮手套,小心翼翼的拿了銀針,將那爐子拿起檢視著。爐底,爐邊,爐口,都仔仔細細的試過了,方將那對爐子放在桌上,躬身回說:“回稟陛下,奴才檢視過了,這對爐子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可看清楚了。”秦辰沉聲說著。
“是,陛下。”陳安又將那爐子檢查了一遍,確定了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方回了話。
“你將這琺琅爐仍送回承乾宮去,隻是別讓近貴妃的身,記得配上兩個錦墊。”秦辰沉思了半晌,決定還是放回承乾宮的好。若是不送回去,璃落必定會起了疑心,他不想讓她接觸後宮的陰暗狠毒,也不想在這時候再生出什麼事情。送回去想也不會出什麼事情,畢竟他也在承乾宮起坐,小心便是。
“遵旨。”陳安應了一聲,便捧了那兩個琺琅爐出去。秦辰依舊批了奏折,處理國事。
過了幾日,天氣轉冷,各宮中都燃起了火爐暖爐。秦辰擔心璃落身體,也命承乾宮將冬衣披風什麼的都事先備好了,爐子地龍什麼的也都燒的極旺。這一日眼看黃昏,秦辰方從乾清宮回來,女官們回說娘娘在書房,他便往偏殿書房裏來。到了那裏,卻見八寶閣上放著太後賜下的爐子,正燃著宮中專用的銀絲炭。
“怎麼把這兩個拿了出來?”秦辰不由挑眉問著。
“今兒我覺得書房裏有些冷了,但又用不著大爐子。那些小爐子給了女官們,她們的屋子裏也涼得很,就把那些小爐子都分了下去。一時想起來還有這兩個琺琅爐,就取了出來。小鄧子說,琺琅爐燒銀絲炭最是暖和,就放在了書房裏。”璃落見他回來,忙倒了白露茶遞過去。
“改日朕再遣人送兩個來,把這個收起來吧。”秦辰麵上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