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落聽了這聲氣,知道他還防著太後,心下欣喜,麵上卻還是搖搖頭道:“母後是長輩,賜下了東西的時候還叮囑著一定要用。我想著是不會有什麼事兒的,要是換了,傳到了長樂宮,母後問起,我怎麼回答?她是陛下的親娘,不會有惡意的,再說我懂醫理的,不要緊。”
秦辰聽了,也不想讓太後抓住璃落什麼把柄,便也不說什麼,隻是暗暗下了旨意,命承乾宮眾人都小心服侍,特別叮莫可,一發現那爐子有什麼不對,即刻換了下來往乾清宮回稟,才放下心來。
這一日,璃落正披著大氅在宮苑內看著小鄧子和莫可跳繩,這幾天不知怎麼的,寒意又生,莫可直嚷著冷,小鄧子便想了這麼個取暖的主意,本來以為璃落會不同意,誰知璃落聽後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便吩咐人給他們準備繩子,其餘宮女見莫可和小鄧子玩的開心,便也羞赧著加入,璃落便也湊趣的披了件衣服過來看。
自那日她與秦辰說了之後,秦辰便下旨撤銷了對太後的禁令,開始每日往長樂宮請安,太後自是十分高興,遂又命人送來了些珍珠瑪瑙什麼的,以示謝意。
“小姐,自我們搬來這承乾宮,你好像就不太開心,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告訴莫可,莫可也好幫你出出主意?”見璃落隻是獨獨的站在一邊,莫可跳完了了一圈,便巴巴的跑過來攥著璃落的衣袖問道。
見莫可如此問,璃落知道她定是又在為她擔心了,但有些事情隻是自己心裏的事,就算是說出來旁人也不見得就一定懂得,所以璃落輕輕的撫了撫莫可的頭發,溫柔的轉移話題道。
“我沒什麼事,隻是聽說自太後的禁足令被取消了之後,璃妃的禁足令就也隨之取消了,是嗎?”
“嗯,誰說不是呢,這璃妃如此可惡,陛下竟這樣容易就取消了她的禁足令,真真是可恨得緊。”莫可鬆開璃落的衣袖,狠狠的道。
“知道是什麼原因嗎?”遙望著太液池碧藍的池水,璃落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聽說是璃妃生病了,還著人送了顆紅豆給陛下,聽皇上身邊的趙公公說,陛下當時正在批奏折,一看到這紅豆,又聽說璃妃病了,就連奏折也顧不得批就匆忙的去了翠微宮。”莫可望著璃落的神色,小心的想著措辭。
“玲瓏色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可知。”依舊是靜靜的凝著太液池,璃落喃喃的開口,心裏卻沒來由的泛上抹苦澀,他表麵上寵著她,日日宿在這承乾宮,私下裏卻又和別人紅豆相思,這樣想著,璃落竟覺得自己這幾日的苦苦掙紮顯得莫名的可笑,他的心如此廣闊,又豈是一個人的,君王之愛,愛在天下,雨露均沾,恐怕在他的心裏,自己和後宮那些曾經受寵的嬪妃沒有任何區別吧。哪一天他不高興了,他就可以隨意拿走他所賜予的一切。
嗬,一抹冷凝的笑意再次爬上唇瓣,璃落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對莫可勉強扯出抹笑意,便轉身去了內殿。
隻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不去找宮璃茉,這宮璃茉竟然找上了她。
承乾宮的暖閣內,璃落靜靜的坐在上首,隨意的披了件家常衣服,淡然的望著對麵一身華服的宮璃茉,見她隻是靜靜的飲著手中的茗茶,並不說話,璃落也不著急,就這樣默默的望著,直到對麵的女子終於儀態萬千的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漠的瞟了眼璃落,開口道。
“姐姐聽說妹妹這茶煮的好,據說是采取五更天的白露為引,姐姐曾也想學習,沒想到卻無端遭到陛下訓斥,言說非妹妹親手所煮的茶不飲,初初姐姐想不明白原因,如今親自飲來,倒也不過如此。”
語罷,直直的望著對麵的璃落,抬起下巴,挑釁的一笑。
“這茶本就沒有什麼稀奇,隨便一個人煮來可能都比璃落強,隻是這煮的再好有什麼用,皇上不喜歡,不還是照樣摔破茶盞。”冷笑著望著對麵的宮璃茉,璃落清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