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一頭霧水。她在S市的親人已經是零,以往的朋友在知道她是林家冒牌二小姐之後都紛紛跟她斷絕了往來,誰還會打聽她的事情?
想著從連憐口中知道答案,可事情一忙起來,她就跟陀螺轉似的,企劃方案執行起來一堆問題,她必須一一去跟進才行。“對,就掛在這裏。不能弄亂,到時候我們大一班的小盆友方陣就在這裏,你要掛歪了,孩子就站錯地方了。”她抬頭脖子指揮著保全人員掛上橫幅,對方老是弄歪,她不得不自己踩到椅上,抬起雙手準備幫忙。
手一抬起,下方就傳來陣陣不適,她剛想咬牙忍一忍,一雙手已經接過她手裏的東西,替她掛了上去。
她詫異地回頭,對上的是一雙微笑著的溫和眼眸。“啊,墨律師,好巧!”她連忙轉身,想從椅上跳下來,對方卻伸出一手,輕輕把她扶了下來。
“好久不見。”墨壕笑著,眼底有微微的亮光,“我聽說你在這家幼稚園當老師,幾次過來卻都沒遇到你,你同事說你請了病假,我還在想,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比較好的老師……”
初夏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實在不好意思告訴墨壕,自己請的是小產病假,怪不得連憐說有人在打聽她,原來是墨壕……她岔開了話題:“你怎麼會來這裏呢?難道是來接孩子放學的?”
墨壕苦笑了一聲:“難道初夏小姐你覺得我老到都有在讀幼稚園孩子的地步了?”
“你不老,你不老。”初夏連忙道,“墨律師,你也別叫我初夏小姐了,我也不是什麼小姐……如果沒有你幫我解圍的話,我現在……”
她的話頭止住了,因為提起了往昔的事情而心裏隱約作痛著。她曾經被推到了被告席上,如果不是墨壕的解圍,估計現在她早就鋃鐺入獄了。
因為當時的仲文以殺人的罪名向警方起訴了她,所有的含糊不清的證據都指向了她就是殺害上官臨雪的凶手,而且仲文不願意接受庭外和解,如果她罪名成立的話,估計不僅要吃牢飯,很可能還得被判死刑。
墨壕微微一笑:“既然你讓我叫你初夏,那你也能叫我墨壕嗎?好像隻有在法庭上,才會有人叫我墨律師,感覺跟在工作一樣。”他側過頭看她,“至於說解圍,你也太抬舉我了,根據我所搜集到的線索,讓死者致死的船槳上根本就沒有你的指紋,而且很多關鍵性的證據我懷疑都是當時原告安仲文自己毀掉的。”
他深吸了口氣:“不過我也能理解的,如果是我心愛的女人死得不明不白,我應該也會讓我懷疑的那個凶手盡快入罪。不把對方挫骨揚灰都很難消除心頭的恨意。”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墨壕的話像一把銳利的刀子一般刺入了初夏心頭最柔軟的部分,她疼得身子一縮,不太自然地笑道:“你對案件記得真清楚,怪不得是城中最負盛名的墨大狀。”
他卻笑了:“不是每一單案件我都會花功夫去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