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為帝(2 / 3)

漸漸的腳踝被疼痛折磨的已沒有感覺,隻是木然看著他,為我輕揉腳踝,忽地,眼淚竟不安分的跑出眼眶。

“為何哭,很疼嗎?”

我忙伸手擦幹眼淚,害羞道“不、、不疼了,隻是想起了額娘,從小到大隻有額娘為我揉過腳踝,你、、你是第二個,為何對我好?”

他神色複雜,看著我,躊躇片刻,終是道“不要愛上我。”

他三番兩次提起此話,我不禁有些生氣,答道“不要太過自負,我已有心上人了,絕不會愛上你,你大可放心,倒是你不要愛上我才好。”

步傾城看看我,未語,自腰間拿出一個小瓶,打開,瞬時屋內芳香一片,他將瓶內白色藥膏取出,輕輕塗在我腳上,我不禁有些看的癡了,他到底是何人,這般美好,卻又這把神秘。

“可想好了。是否要與我成親。”

“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會懂,我是妓女,不可能嫁為人婦。”

此時我不免有些發怒,他三番五次提醒我,不要愛上他,卻又三番五次要我嫁給他,真是不可理喻,索性,我便不再理他,拉起被子蒙頭裝睡。

雖然蒙著頭,我仍能感覺到他的灼灼的目光,片刻後,他起身,離開床邊,我靜心聽他接下來的動作,果不其然,半晌,便聽到而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想必他定是又在自斟自飲了。

“今日大鬧選妃大典,是否心滿意足了?竟會笑的眼淚流出來,你竟隻有這點本事,想來必是不夠恨花君天吧,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言之鑿鑿說要報複,依我看,你還是乖乖回去做的花府三千金吧”

聽他如此激我,我猛的坐起身來,抓起手邊的枕頭狠狠砸向他“不了解情況,就不要在那裏胡說,我如何不恨他,我已經盡力在報複他了,難不成你要我拿著匕首衝進花府,殺了他不成。”

他輕而易舉的躲過我丟去的枕頭,微笑著,殘忍的說道:“盡力?毀了自己,毀了他夫人的臉,毀了他女兒入宮的希望,你認為這便是盡力了嗎?”

我哭著怒罵道:“我是無能,可我盡力了,你還要我如何。”

他看著我,冷聲道:“至少他還活著”

我猛的冷靜下來,是啊,他還活著,不管如何至少他還活著,甚至不比任何人過的差,可是我額娘卻死了,就連悲慘的活著都不可能了,不管做到如何,他還是堂堂的花丞相,還是高高在上的花丞相,止住哭泣,我抬頭看著步傾城:“那如何便是報複了?”

他握緊手中酒杯,一字一句道“最好的報複便是,你要活著,要比他活的更好,要做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要掌控他的命運,讓他寢食難安,讓他食不知味,要把他在你額娘身上做過的事,一條條一件件全部還給他,讓他匍匐在你腳下。”

說話間,他臉上恨意滿滿,似乎竟是比我還要恨花君天,此刻他臉上有妖異的美,我不由問道:“你好像比我還要恨他”

“這個不是你該問的,你隻要告訴我,你想不想報複他”

我點點頭:“想,我做夢都想”

“那麼就與我成親吧,隻有這樣才可以做你想做的。”

與他成親,我竟有些動搖了,可以嗎?我猶豫著點點頭:“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必須告訴我,你是誰”

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欣喜,讓我甚是迷茫,他起身看看窗外,沉聲道:“步,是國姓。”

國姓?皇城盛傳當今天子,樣貌俊美無比,手段狠毒,莫不是眼前的便是當今天子,略想想,其實我早該猜到的,那輕而易舉的十萬兩黃金,那讓花君天觀之變色的玉佩,那讓我順利進入選妃大典的折扇,無一不彰顯著他的尊貴不凡,想到此處我竟脫口而出:“你是當今皇上步傾城”

他點點頭證實了我的猜想。

我苦笑:“皇上娶一個妓女,你覺得可能嗎?”

他回頭望著我,眼裏盡是決絕之色:“隻要朕想,朕便能,這天下是朕的,朕想如何便如何。”

聽聽多麼狂妄的口氣,真不愧是一個帝王,此刻我並沒有一絲害怕,有的竟是滿腔怒火:“既然如此,你如要娶我,又何須三番五次征得我點頭呢,是想看看我如何匍匐在你這個帝王腳下嗎?”

他看著我,用獨有的帝王的眼神看著我:“並非如此,因為我們彼此需要,彼此利用,所以我不想勉強你,我要找一個永遠不會背叛我,而又同時痛恨花君天的人,你無疑是最好的人選,你恨他,卻是他的女兒,報複他是最好的武器了。”

我終於明白,為何是我了,同時硬是壓下心裏那一絲絲的失落:“原來如此,這便是你非我不娶的理由,那、、那我們何時成親?”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回道:“就在最近,如今你行動不便,先在這裏養傷,等我安排好一切,自會來接你進宮?”

“那你我成親之事,會讓花君天知道嗎?”

他陰狠的笑笑,臉上滿是嗜血神色:“會,如何不會,我要天下人都知道,知道他花君天最不屑的女兒,最後竟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哈哈哈”

皇後?他竟要我做皇後,我笑笑,竟有些期待了,期待花君天匍匐在我腳下,大喊千歲千歲千千歲時的模樣,想必那場麵必是痛快的吧。

我衝他笑笑,點點頭。

“我走了,等我。”

語畢,步傾城開門離去,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竟好似看到了花君天倒台的是的情景,不由的大笑出聲。

天運二十七年,八月初一。

轉眼進宮的日子便到了,這日胭脂樓並未開門接客,從昨夜裏,胭脂樓裏已是人際寥寥了。

昨日午時,一紙聖旨將胭脂樓捧上雲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胭脂樓頭牌花無顏,樣貌絕美,品性溫和,深得朕心,招入宮中伴朕左右,天運二十七年八月初一,朕聖駕親臨,特接花無顏入宮,欽此”。

區區幾字,便已讓我成了天下人盡皆知的傳奇女子,一個妓女竟能讓當朝天子屈尊將貴,龍輦親臨,如此的尊貴,怎能不羨煞旁人。

屋內,我梳妝打扮,墨發微挽,柳葉彎眉,眼角帶笑,雙唇微抿,白色連體長裙,腰間別著匕首,看著鏡子中絕美的自己,青春美豔,隻有我自己知道,此去,便是一場硬仗,此去便是將自己放在那刀尖,此後便在不可做回自己,要做一個完完全全的戲子,令人羨慕的戲子,收拾妥當,雙手拿著步傾城給的聖旨,緩緩下樓。

開門,外麵一片寂靜,黑壓壓跪倒一片,沒要看到想象中的龍輦,隻有一排排高頭大馬,正中央是身著龍袍的步傾城,墨發高束,一身明黃,我有些恍惚,這獨一無二的男子,真的與我成親了,雖知道並不是因為愛情,但心裏也難免有些驕傲。

我猶豫著站在門口,看著眼前這一切,我著實不知該去哪裏,思索間步傾城翻身下馬。

大步走到我麵前,雙眼微眯,伸出右手:“跟我走”

看著步傾城伸出的右手,我有些迷茫,要不要跟他走呢,要不要跟這個謎一樣的男子走呢,我抬頭看著他,清楚的看到他眼裏我無措的神色。

“花無顏,我是步傾城,你要信我,跟我走”

說來也怪,他緩緩說出的話,竟像是有魔力一般,我亦伸出左手,把自己放心的交給他,他手心的溫度暖暖的,竟有些像額娘的手,我霎時內心寧靜無比。

我跟著他,一步步,故意的踩在他留下的腳印上,或許這樣我便可以更了解他,離他更近些,有些模糊,可還是清楚的感覺到哪裏不一樣了。

來到馬前,他抱著我翻身上馬,我竟不知這男子竟有這般好的身手。

我略有些緊張,緊緊抓著他的手臂。

他直視前方,並不看我,輕聲問道:“害怕嗎?”

我並不想隱瞞自己的情緒:“嗯,害怕”

他低頭看看我,略笑笑,複又抬頭:“這隻是開始,你要適應。”

我點點頭,問道:“你不是皇上嗎?為何騎馬而來,你的龍輦呢?”

“龍輦?我從不用那個,我不喜歡依靠別人,我喜歡自己掌握方向,再者隻有這樣才會讓有心人,清清楚楚看到,與我共乘一匹的是誰。”

看著馬下跪倒的人群,有些緊張,閉上雙眼,身體微微後靠,依在他懷裏,前所未有的踏實、放心,我竟沉沉睡去。

朦朧間,已來到了皇城口,步傾城輕輕叫醒我:“無顏醒醒,到了。”

我睜開眼,看看,確實已到,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亦是花君天的悲慘生活,花君天,今日我進了這宮門,你的好日子便倒頭了,等著吧。

自古,皇城便是兵家禁地,凡是宮外之人,進宮都必須上交兵器,我自也是免不了的。

手中拿著匕首,我回頭看著他,問道:“可不可以。。”

“不可以”我尚未說完,他早已看出我的想法,直接拒絕,我無奈隻好將匕首交與把守士兵。

翻身下馬,他牽著我走:“我們現在去哪裏?”環顧四周,全然陌生,我下意識緊了緊抓他的手。

“中宮,去皇後該住的地方。”

我跟著他,隨著他的方向前進,有種錯覺,似乎隻要不鬆手,他便會一直這樣牽著我,隻要這樣我便不會受傷。

約莫一刻鍾,便到了,抬頭看看,宮門口赫然寫著中宮二字,我眨眨眼,細看看,以後我便是要在這裏毀了花君天嗎?

宮人緩緩打開宮門,他牽著我的手,快步穿過院落,直直進入大廳,待看清廳內情況,我有些意外,這是何陣仗?

步傾城暗暗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感覺得到,此時他是緊張的,我不經好奇,廳上端坐之人是誰?竟能讓萬人之上的步傾城緊張。

我細細打量廳上穩坐的美人,看摸樣年紀三十出頭,應與額娘相差無幾,身著暗黃色鳳袍,鳳眼微眯,美唇不悅的微抿,齊肩的金色步搖,雙手手指上的金黃護指,彰顯了她的尊貴身份,眉眼間,與步傾城有幾分相似,想必便是太後了。

看這母子二人見麵情形,想也知道他母子二人,感情淡薄,我略轉頭看看步傾城,竟莫名有些同情這個九五之尊,連天下都是他了,卻偏偏少了尋常人家該有的親情,古人雲,帝王之家最無情,看來果真如此了,起碼此時我是幸運的,我什麼都沒有,卻有額娘濃濃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