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怡蹲在地上,仔細的查驗死去的人的傷口。似乎,沒有任何武器能帶來這樣的傷害。連骨頭都切成兩段還沒有骨渣,斷裂處光滑如鏡。在她的記憶中,沒有任何刀具有這樣的殺傷力,如果是現代的激光刀或許還行,可也會留下燒焦的痕跡。

沒有凶器,現在這情況,有點複雜了……

“師兄,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蘇婉怡緩緩搖頭,找不出任何頭緒。

“不,”夜子寒的聲音有些沙啞,依舊固執的看著天空,說:“敖澤他就能做到。”

“你是說……”這是超自然力量?蘇婉怡眉頭緊皺,眸中劃過一道暗流。確實,敖澤敖軒他們能做到,那關鍵就是,是誰幫他們?這個人手上還抓著炸彈,很明顯就是衝夜子寒來的。

難道這場戰爭,還不僅僅是一場單純的人類戰爭嗎?

蘇婉怡的繡眉擰在了一起,漆黑的瞳眸有著無法釋懷的複雜。

“或許,是他……”夜子寒低低的說,也不知為什麼,他就感覺是冷蕭然!在他心裏,蕭然一直很特別,可是,為何他不肯見他呢?

蘇婉怡不知道夜子寒說的是誰,也不想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心裏的小秘密,哪天,夜子寒想說的時候,她洗耳恭聽就是。

“別多想了,吾皇,天色已晚,還是休息吧。”

夜子寒沒有說話,隻是依舊固執的看著天空,好像有點不甘心,幽深的紫眸閃過迷茫的色彩。

“來人,帶影釗和雲逸離開主帳。”夜子寒命令道。現在主帳太危險,他不能把他們再留在這裏。

“是。”

———————————————

翌日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北關城的時候,或許他們該慶幸,自己還活著。戰爭時期,多活一天都好像是偷來的生命。或許,這也更能體現戰友的珍貴,他們一夜未眠,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換來了大多數人的平安。

蘇婉怡站在城頭,遙望不遠處的塞城。不知哪裏的百姓活的如何?會期待他們打回去嗎?又或者,他們覺得琳傲國對他們更好一點?

有的百姓,隻是想平安活下去,誰來做他們的君王根本無所謂,而有的人,則是有著深切的報國之心。無法確切的評判那種人更好一些,他們這些上位者,有時候需要考慮著怎麼把傷害降到最低。

“尊主,早安。”靈貓打著哈欠,對蘇婉怡點頭示意。尊主怎麼到哪裏都起這麼早?這才剛到卯時啊。

蘇婉怡輕輕笑著,說:“我來看一會兒好了,靈兒你去休息吧。”昨晚,是她一直在守著,一夜未眠。

“嗯。”靈貓下了城樓,去營帳休息了。其實,有這麼多戰士,也無需她守夜的,隻是,習慣了而已。夜幕的兄弟們結伴外出,不論什麼時候,至少有一個人是清醒的。她隻是怕有個萬一,有人清醒著總是好的。

漫天的黃沙席卷西北的土地,風蕭瑟出淒涼。昨日征戰的血跡已經被風沙掩埋,好似從未有過血腥。人心是不是也被厚厚的黃沙蒙蔽,因為看不見了血腥就可以當它不存在?胸中流淌的血液,是依舊熾熱,還是已經冰涼?

韓雲修走到城樓上,看到蘇婉怡迎風站立,還是有一絲震驚的。這個女人,鐵血,剛毅,執著,似乎和他接觸過的任何女人都不同。她身上好像有著迷人的光彩,吸引人去探究,去挖掘。

“韓雲修,早安。”蘇婉怡背對著他站立,卻輕易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韓雲修並無任何異樣,這樣的感知力,他也能有,也就順勢一笑:“琉璃尊主,早。”

蘇婉怡回身,輕輕看著他,眸中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韓雲修無所謂的聳聳肩,淡然道:“有什麼話,直說吧。”反正,他現在就是寄人籬下而已,生命已經沒有了希望。原來,經曆過那種無望的折磨,他還能平靜如常。熬過最深的絕望,現在的他,竟然是全然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