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文定公府,定王,還有大將軍顧之曦,這幾人似乎都有一個共同點,都與兵權有關,難道玉戎想要的不是許家暗衛所謂的秘密,而是這些人手中的兵權?
似乎這麼一想所有事就通了許多,但又似乎不對。
顧雲杳隻顧想事情,腳下忽然一個趔趄,整個人朝著前麵就摔了過去,眼看就要把整張臉蹭在石子遍布的道路上。
這一下下去,少說半張臉是毀定了。
緊要關頭,一隻手從她一側伸了出來,問問的把她往手一帶,下一秒她整個人重新在原地站穩,唯有晃動的衣角和飄飛的長發能證明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多謝。”顧雲杳輕聲說,也不抬眼看那人,繼續抬腳往前走,入璿璣樓的路她很熟,用不著任何人帶路,樓外的陣法也是她自己設下的,也不用人指點。
曆壹銘默默的跟在她身後,斜眼看了一眼程頤青紫一片的臉,嘴角挑了挑,又看了眼前麵的顧雲杳,大抵是問這位怎麼來了,來幹嗎的。
程頤手還捂在臉上,這次被曆壹銘打慘了,現在看見他還有些警惕,見他眼神裏要問的意思,哼了一聲把臉扭到了一邊。
很快就到了璿璣樓外的竹林前,這是傅雲早年設下的陣法,至今無人能破,程頤剛準備上前幫顧雲杳帶路,那小姑娘竟然直接走了進去。
他和曆壹銘大驚失色,這陣法非同小可,尋常人進去就是死,傅雲可是絲毫轉圜餘地都沒留。
可兩人還沒阻止,走進林子的顧雲杳就沒了身影,突兀的在他們眼前消失了,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的震驚絕對不比知道此刻傅雲還活著小多少。
“她,她是怎麼知道的?”程頤結結巴巴的問,曆壹銘眉頭緊皺,片刻才丟了一句,“或許樓主跟她說過。”
顧雲杳慢悠悠的走在林間的小路上,當初布下這個陣法就不留絲毫餘地,但凡誤闖進來的人絕對有進無出,因為璿璣樓裏的東西太過機密,隨便一條消息走露,那便是一場大亂。
而這世上知道進出璿璣樓的人也統共就那麼幾個,她算一個,加上四個令主和兩個暗影,就再沒人知曉這陣法的進出方法。
走出竹林,入眼的一扇朱紅色的大門,門前左右各擺放著一尊仙鶴燈,如今入夜,遠遠就能看到門前一閃一閃的燈光。
這燈是她閑來無事找人仿了西漢時期朱雀燈所製,隻是體積大了些,最後就隻能擺在門前了。
顧雲杳徑直往門裏走,手還沒碰到大門,從一側猛地斜插出一把匕首,看下手的力度和角度,絕對是一擊致命。
她沒有動,手中不敢耽擱的快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凰令,那凰令隻在手中握著,那把奪命的匕首就已經收了回去,周圍再無一絲異樣。
顧雲杳心中鬆了口氣,差點就忘了守門的啞叔,那可是葉無心的師傅,稍有不慎她還真有可能身首異處。
曆壹銘和程頤趕來時,隻看到顧雲杳再次去推門,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閃到了她跟前,卻還是沒來得及阻止她把門推開。
說來也奇怪,顧雲杳推門到她走進去,本該守門的啞叔竟然都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是他今天不在一樣,可這根本不可能。
“她,見過啞叔了,居然沒死?”程頤張著嘴巴,啞叔可不會給任何人麵子,出手的速度就連他們第一次也差點被切了腦袋。
曆壹銘嗯了一聲,淡淡的丟出兩個字,“凰令。”說完看了一眼側麵隱在暗處的人,啞叔今次失手了,否則這丫頭根本等不到拿出凰令。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默默跟在顧雲杳身後,儼然是顧雲杳帶著兩人來逛璿璣樓一樣。
顧雲杳看著周圍的景致,半年有餘了吧,這裏還和以前一樣,一草一木都還是那布置,連角落裏她興致勃勃弄回來的西域植物都還在。
璿璣樓說是樓,但其實除了中間矗立的議事廳是以外,其他都是一兩層的居住地,看起來倒像是富饒的小鎮子。
顧雲杳目不斜視的直接往璿璣樓議事廳走,這棟高五層的樓是璿璣樓樓主才能入住的地方,迄今為止也就住過她一人,即便她久居之地是高高宮牆後的宮闈。
議事廳此刻已經站了十幾個人,不用想也是啞叔通知的,擁有凰令的新樓主來了,四個令主和其手下的十六個暗影自然是必須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