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奴仆噤若寒蟬,馬上把頭伏到土裏去。

“擺駕,回府!”少年黑著臉跳下樹幹,流星大步似有狼環虎視,帶著一幹奴仆草草收場。

沈霏無奈歎息,轉頭看向也在火海化成飛灰的屋子。

今晚她是要風餐露宿麼,目光移到隔壁兩間完好無損,門縫窗棱後還隱約藏著幾雙眼睛的房子,不由露出和熙的笑容。

這頭沈霏微笑地去‘借宿’,另一頭丟了臉的少年,砰一聲就撞開了他二姐的院門。

“二姐,二姐。還記得我昨晚弄死的那個女奴嗎,她說的事恐怕是真的呢!那奴園裏真有個很邪祟的女奴,誰靠近她就會倒大黴。”少年一屁股坐在房間的茶椅上,拿起一壺剛泡好的雪茶猛灌。

“呸,你這小婢作死嗎,這麼冷想弄死少爺我?”少年一個寒戰把瓷壺砸向旁邊低首的少女。

“巫舟令,少來我府上鬧,瞧你像什麼樣子了,牛嚼牡丹,好好一壺雪茶都浪費了。”一個相貌冷豔的女修從屏風後繞出來,掃一眼滿臉血的少女,下巴微翹,得到指令的女奴才敢退下。

“說吧,三弟你又想幹嘛?”巫舟諒冷眼瞧他。

“這個,呃,我就是想找二姐借個眼睛用用,開眼看看那個女奴。”巫舟令訕笑,在外人麵前他是跋扈囂張的貴族子弟,但在他老姐麵前卻是小綿羊。

巫舟令細眉一擰,厲眼上下剜他一遍。

“說,又是那個跟你說這些事。”

“這不是雨家那個聖女失蹤,把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嗎,傳說她追蹤到了一個氣運之子的同時,又遇上了厄運絕體。所以,我就像試試這些氣運邪門的人,有沒有這種潛質……”巫舟令在他姐姐深寒的眼神下,越說越小聲。

“這東西你也信!”巫舟諒一掌拍在桌麵上,把案幾直接打出一個深深的掌印。

“三弟,你知道培養一隻巫瞳要廢多少家族血脈嗎?說句不好聽,一隻稍微看中一線氣運的巫瞳,需要你把我府裏全部的女奴睡一遍,榨幹陽元,十年才養得起基數。若果失敗了,你是準備給神廟賣身?”

“當初族裏就說過了,如果你不想走這條血路,就不能再接觸秘傳巫術。如果被其他支脈那些賤人知道你濫用巫瞳……我不想你成為他們的踏腳石,甚至原料。”

原料這詞一出,巫舟令馬上打了個寒顫,桀驁的眼神驟然驚恐起來。

巫舟諒起身歎息地抱著少年。

這巫族鬥爭太殘酷了,不是你死就我活。每一名大巫走到頂峰,全是血脈相同的失敗者屍體累積而成。

“看你不死心的樣子,我就不妨告訴你吧。這厄運絕體人間確實有,不過多數隻誕生在那些凡人當權家族,一個人就能毀滅一國,把全族拖下深淵,且短命得很。若修真界有這種人,必然需要一個大門派祭奠。這樣的禍害,剛進仙門就會被捏死。”

剛剛展開床鋪的沈霏,不禁打了個噴嚏,嚇得縮到角落的女奴們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