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田園詩花》序
當編輯為人作嫁衣的日子久了,閱過的詩歌來稿已難以計數。我總覺得時下的詩作有內核的少,裝腔作勢、無病呻吟的多,一時間頗感慨詩壇的嘈雜。
前不久,一位同事把一本取名《田園詩花》的集子壓在我辦公室案頭,還留言道:“抽空看看,並請作序。”叫我作序顯然是不夠格的,尤其是為詩集作序。盡管自己曾一度寫詩,並出過集子,可那是二十歲左右時的事兒了,待年歲稍長,激情漸退,早已詩思枯竭了。如今對我來說,寫詩可算是一種奢侈品了。可出於禮貌,我還是拿起詩集,隨意翻看了一下,不想一股濃鬱的泥土氣息撲麵而來,一種久違了的感覺悄悄爬上心頭,讓我仿佛回到了天真純樸的童年,回到了山青水秀的田園,回到了親情纏綿的故鄉。
幾天後,我問同事黃顯釗何許人也?同事回答說,黃顯釗乃興業縣一鄉鎮的退休教師,幾十年如一日默默耕耘在三尺講台上,將一生的心血奉獻給了山村的孩子們。後在同事的引見下,我終能與黃老師晤麵交談。眼下他經常到城裏與兒子在一起生活,但城裏的習氣未沾半點,依舊一副山村教師的模樣。他那瘦削的臉龐總是掛著謙謹的微笑,一看就知是位和藹可親的長者。他雖話語不多,簡樸無華,但不時能閃現出詩人獨具的靈性和氣質。
也許被《田園詩花》的泥土芳香吸引,或許是被一位山村老教師的誠懇和執著打動,亦或是出於興業老鄉情誼所致,終讓我不揣冒昧,不避筆拙,在此為《田園詩花》嘮叨幾句。
可以這樣說,詩壇亦即花園。有的詩好像濃豔如火的牡丹,有的詩則如燦黃如金的菊花,有的詩卻仿佛幽香襲人的百合。而黃顯釗的詩,若要用花來比擬的話,我想應該像開放在山野間的牽牛花,她既沒有別人的驕貴,亦沒有別人的幽香,默默地生活於偏僻的鄉野裏,不事喬裝打扮,不懂嘩眾取寵,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向天吹著小喇叭——嘀嘀噠嘀嘀噠——這聲音既微弱又高亢,它昭示著一個生命的存在,一種命運的沉浮。
正是黃老師長期在鄉村生活的豐富閱曆,讓他的詩洋溢著濃鬱的泥土氣息,充滿著絢麗的田園色彩。他的詩明淨易讀,不矯揉造作,不故作高深。簡樸的意象,往往飽含深情,富有內蘊。讀他的詩,讓人深深感觸到黃老師對生活的無比熱愛,對人生的豁達胸懷,對理想的執著追求。
我曾對人說,在文壇我最佩服兩種人:一種是僅憑一部作品就能長久風靡的;一種是長期堅持寫作卻始終未能成大名的。對前者我驚歎的是人家超人的文學天賦,對後者我敬佩的是人家非凡的寫作毅力。黃顯釗老師顯然是屬於後者,他自幼酷愛文學,讀初三時就有小詩見報,之後一發不可收拾,一寫就是數十載,先後在各級報刊發表一大批作品。退休之後,還筆耕不止,這種執著精神在這個物欲橫流、文學逐漸邊緣化的今天尤其值得推崇。同時,他還多才多藝,在書法等其它領域也頗有建樹,屢獲各級獎項。
讓我們共同期待黃老師一如既往的詩情洋溢,佳作如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