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1 / 3)

隨著城鄉經濟體製改革的不斷深入向前發展,中國的政治體製改革,已經被提上了十分重要的議事日程,也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巨大障礙。

在即將進入九十年代的1989年,中國怎樣改?到底走那條路?姓資還是姓社?今後何去何從?路在何方?成了一隻巨大的攔路虎,橫亙在中國共產黨人的麵前,也擺在了整個中華民族的麵前。

雖然小平同誌早在1980年8月,就兩次通過意大利著名的女記者奧林埃娜.法拉奇對他的采訪,對外發表了公開的談話。代表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向國內外表明了中國的立場和觀點。

但是,否定共產黨的領導、否定社會主義製度、否定人民民主專政、否定毛澤東思想;以及要求走西方民主、自由道路,鼓吹實行“三權分立”、“軍隊國家化”、實行普選製,全盤西化的言行。仍然甚囂塵上,且成扶搖直上的趨勢。

從表麵上看,共產黨的江山已經岌岌可危、搖搖欲墜、朝不保夕;隨時都有改朝換代、人頭落地的可能,不少的人都在為中國的前途和命運擔心。

“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那種嚴重的、可怕的政治陰霾,像迷迷蒙蒙的大霧一樣,籠罩在全體中國人民的麵前,一時間,似乎看不到出路和方向。

相對於城鄉的經濟體製改革而言,中國的政治體製改革顯得更為艱巨、更為錯綜和複雜。

縱觀中國幾千年的發展曆史,“商鞅變法”、“吳楚七國之亂”、“王安石變法”、“戊戌變法”等等。那一次社會改革,不是驚天動地和鬥轉星移?那一次不是人頭落地,就是改朝換代?

為政者,如果不審時度勢、把穩方向,必然就會引發社會的大動蕩、大混亂、大內戰。甚至於出現各地諸侯割據一方、占山為王的封建軍閥時期。

作為地委書記的楊鐵,他當然知道:任何一場巨大的社會變革,都是不會讓普天下所有的人都受益和滿意的。但是,不可避免的是,總有一些人,哪怕是處於廟堂之高的人,還是處於江湖之遠的人。自己的既得利益或者說是切身利益,都會受到一定的觸動,受到一定的侵犯、甚至於侵占和剝落,這就是改革和開放所帶來的巨大陣痛。

“‘長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不痛。’說這個話的同誌,有這個思想和觀點的同誌。頭腦裏,其實根本就不清楚我們國家實行改革開放、放開搞活政策,所要達到的目的和意義。”

“我們時常講:改革是手段、發展是目的、穩定是前提。這個、這個,我看一點都是沒得錯的。作為地委,我們一定要牢牢地把握好前進的方向,不要讓目前社會上所出現的這些亂象,迷糊住了我們的眼睛。”

“在這裏,我願再次重申:中國不搞改革開放,就沒有任何出路;不搞四個現代化建設,就沒有任何希望。但是,要我們完全照搬照抄西方資本主義的發展模式和道路,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他有點聲嘶力竭,甚至於歇斯底裏,但他還要繼續闡明他的立場和觀點:“中國有中國的特點,那就是地大物博、人口眾多、社會生產力低下。我們臨江地區的情況,就能夠很好地說明問題嘛!所以說,我們必須要堅持走鄧小平同誌所提倡的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地委統戰部部長朱軼群同誌對他心懷不滿,對身邊另一人悄悄耳語道:“日媽的,楊鐵光球曉得給我們這些人洗腦殼、上政治課。我聽說,他女子女婿和昔日的老情人都移居到美國去了,最近兩個娃兒還在申請出國留學和移民呢!他自己卻在這裏大言不慚、毫無愧色的給我們講改革、開放、穩定和實現四個現代化的問題。”

另一人隨即小聲附和道:“哎呀,老弟,你龜兒子就沒聽社會上說的那個打油詩:‘中央忙改革、省地忙出國、縣裏搞吃喝、區鄉搞賭博’啊?”

“咋沒聽說啊?無論是在酒桌子上、飯桌子上,還是在歌舞廳和茶館裏,大家都在說啊!包括那些賣淫小姐和嫖客先生。有一次我和一個小姐跳舞,她把我抱得梆梆緊,兩個奶奶貼在我的胸膛舒舒服服的。她悄悄在我耳邊說:‘朱哥,十億人民八億賭,還有一億在跳舞;十億人民八億商,還有一億在裝莽。’把我當時笑慘了的喲,連雀兒裏的尿水水都笑出來啦!”

“你娃兒這點算個啥子,還有更加有趣的呢。”“你說我聽,絕不打岔。”

“革命小酒天天喝,喝壞了身體、喝壞了胃,喝得恩愛夫妻背靠背。”“編得好、編得好!既形象又生動。”

“還有呐。” “縣哄鄉,鄉哄縣,一直哄到國務院;國務院下文件,一級一級往下念,念完就進火鍋店…。”“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老子今天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葷段子的。”

“老子也給你說一段:毛主席像太陽,照到哪裏哪裏亮;鄧小平像月亮,號召人民搞開放;胡耀邦像星星,帶領我們進舞廳。”

“哎呀!這些狗東西確實也太會編了哈?把我們黨的三代領導人都編進去了不說,還把我們進歌舞廳的那些情節,都編進去了。而且,描述得活靈活現的,說起來還相當的押韻和上口。”

“哎哎哎,朱老弟,我勸你最好還是少進一點舞廳為好,你是黨員領導幹部,言行要檢點一點,特別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和影響。我那個漂亮的兄弟媳婦兒,曉得你在外麵耍小姐的話,那是絕對不會原諒的你的哦!?”

“這個不用你哥子擔心,我曉得‘事前請假、事後彙報’。再說了,我到舞廳裏去玩,還不是那些國營企業的大老板和個體私營企業的老板們請客買單,又不球要我掏包包的。”

“反正我是勸過你的,聽不聽得進去,完全在你。”

“我就不相信,你哥子對那些小妹妹們,不感興趣?”

“我家裏那道功課,都沒球做好、做徹底;還在哪找閑心和功夫去耍小姐呢?”

“算了、算了…,閑話少說,書歸正傳;你剛才說到哪裏了呢?”

“我說楊書記,他到過香港、又到過日本和歐洲那些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的。他當然知道出國定居、生活和工作的好處噻!如果是放在你娃兒,還不球是一個刁樣子的!是男人。就不要像婆娘,一天有事莫事,在背後嘰嘰喳喳的隨便去議論別個楊書記的家務事。”

“我日媽在說他,你哥子就像豬八戒一樣,反過來倒打我一釘耙。他龜兒隻有這一屆了,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了!看他能夠給你娃兒啥子好處呢?”

“噓噓噓…,小聲點、小聲點,莫說話、莫說話,認真聽報告。閑事休談、閑事休談;你日媽的莫說我,不要沒有吃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嘛!”

“喝屁添球的東西,我不跟你說了。”

“老子還難得理你耶!和你龜兒子為伍,倒了日媽八輩子的大黴了。”

“朱軼群、任振林!”“到!”

“請問你們兩位有啥子高談闊論要發表啊?”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紛紛把目光轉向朱軼群和任振林這兩個人。

“我在台子上講話,講得口幹舌燥、白泡子翻天;你們卻在我的下麵,議論這、議論那的,有啥子好議論的呢?如果你們不願意聽本人講話,完全可以出去啊!你們懂不懂得尊重別人,就是尊重你們自己!嗯?都是老同誌了,簡直沒得一點組織紀律性、沒得一點章法!”

朱軼群同誌舉手,欲說明情況。

“請講!”

“楊書記,我們覺得你講話講得實在是太精彩、太有水平了!所以,就悄悄的議論、議論了一下,沒有說其他的騷言雜語和任何反黨、反社會主義的言論。”

朱軼群同誌麵露尷尬難堪的臉色,微笑著如是在回答楊鐵書記。

看到這個偽君子加小人,體改委主任任振林同誌,一時怒發衝冠,卻又不敢發作,隻好默默地忍受著。畢竟這是在開地委擴大會議啊!當著這一百多號人的麵,當場爭吵、甚至於打鬧起來,那成何體統呢?

楊鐵用威嚴的目光、嚴峻的神情,掃視了一下在座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們;他有意停頓了一會兒,喝了幾口香茶,潤潤嗓子,又繼續侃侃而談:

“你們看看,1985年,戈爾巴喬夫上台,當選為蘇共中央總書記以後。在歐美日的影響下,也在大張旗鼓地搞政治體製改革,東歐的那些社會主義‘小兄弟們’也鸚鵡學舌、步其後塵,普遍都在推行所謂的民主社會主義,也就是推行多黨製、議會製。他們有沒有前途啊?”

楊書記發問了。

在座各位,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不願意表態,發表自己的意見。

“目前很難說啊!我看內參說,蘇聯的塔斯社報道:戈爾巴喬夫今年內要訪華,柏林牆可能要推倒了,西德和東德也有可能要統一了。但是,他們搞的那一套改革、開放,卻要一手葬送了偉大的社會主義製度,葬送了共產主義———這個人類偉大而輝煌的事業。”

聽到此話,下麵一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同誌們啊!我懇請大家認真地想一想、思考思考、分析分析。在我們中國,如果沒有了共產黨的領導、如果沒有了社會主義製度、如果沒有了共產黨自己的軍隊,那是一個啥子樣子的結局呢?真的是不言而喻啊!到那時,可不是‘身強力壯、跨戰馬;馳騁江南,把敵殺。’隻怕是‘衛星上了天、紅旗落了地’喲!這個人頭,‘哢嚓’地一下,也怕是要落地的喲!?”

楊鐵在地委擴大會議上,慷慨激昂、壯懷激烈地對大家如是講到當前國際和國內,嚴峻而緊迫的政治鬥爭的險惡形勢,以及自己國家所應該做的事情。當他說到“哢嚓,人頭落地”的時候,在座的眾多官員們和他是有著同樣的心情和感受的。

好像頓時就感到有一股烏風冷雨、寒流陰霾向他們一陣陣的襲來。而且,帶著一股股蠻橫的殺氣和難聞的血腥味道兒,從窗外吹來。使人一下子從頭涼到了腳,冰徹寒骨,渾身發抖。

陰曹地府的那些閻王爺,帶領一群群張揚舞爪的大小鬼們,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青麵獠牙,提著一個個血淋林的人頭,凶神惡煞般地向他們走了過來…。

共產黨真的是垮台了、完蛋了,對他們而言,那意味著什麼呢?那才真的是不言而喻啊!所以說,他們這些人必須要旗幟鮮明、立場堅定、理直氣壯、義無返顧的維護好共產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製度。

客觀地說,在任何一個國家進行經濟體製改革,它是很容易就能夠找到替代品,或者是“殉葬品和犧牲品”的。

而政治體製改革呢?因為它深深地涉及到一個國家的政權、體製、權力、利益和人的鬥爭。所以,就很難找到一種替代品或者說是補償方式了。人們隻能夠向鄧小平說的那樣:摸著石頭過河。

根本就沒得現成的經驗可言和任何改革的模式,可以進行借鑒和參照執行的。

長時期以來,在社會主義高度而集中的計劃經濟向有計劃商品經濟轉型的曆史進程之中。少數人利用極不正當的權力和特殊關係網絡,謀取到的巨大財富,如滾雪球一般,堆積如山。

從而,迅速地導致了的貧富不均和兩極分化。這已經成為影響當前中國社會改革開放、穩定安全和四個現代化建設的主要矛盾和頭等大事。

而那些通過非法手段,一夜致富的暴發戶們,既不自持又不自覺。

他們一個個的,到處張牙舞爪、驕奢淫逸、一副有錢永遠用不完的惡心做派。又進一步引起了中國最底層社會老百姓們,新一輪的仇官、仇富以及仇恨政府、仇恨社會的滔天惡浪。

這種浪潮,猶如鋪天蓋地的雲霧,沉甸甸地壓在絕大多數中國人的心頭,揮之不去。可以說社會轉型期間的價格“雙軌製”,是導致中國社會貪汙腐敗、投機倒把、轉手買賣、囤集居奇、買空賣空的一個內在動因或者是根本原因吧!?

別的不說,我們就說說曹專員的幺兒子———曹光明。

他哥子從省汽車運輸公司臨江分公司政治部,辭職下海後。在北幹道靠嘉陵江邊,租借了一間簡陋的農民養豬場,搞起了一個“曹氏建材經營門市部”。

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他這個毫不起眼的門店喲!

他隻經營水泥、木材和鋼材這三大件緊俏貨。由於有他老漢兒這種特殊關係,加上又有楊叔叔那一大幫子人的照應,他十分巧妙的利用人際關係和價格的雙軌製,賺取了巨大的利潤。

一噸木材,當年的官方價格在每立方米三五百元左右;一噸水泥,最多不過兩三百元錢;一噸普通鋼材,也就八九百元錢。而市場的行情和價格呢?超出了三倍,甚至於五六倍,並且拿不到貨,就像是“黃螞蟻的屁股———翹翻了天”。

更別說那些工字鋼、槽鋼、角鋼和線材、型材等緊俏貨啦!一噸下來,不賺你國營企事業和黨政機關千兒八百的,那是絕對說不過去的。

眼見曹光明先生下海經商,發了大財。地委大院、紅星大院和紅軍大院的紈絝子弟們。紛紛效仿,停薪留職,合夥下海,經商辦企業。

他們一個個的,讓他們的老爺子和老媽子們,充分利用自己家庭的特殊背景和關係。低進高出、倒買倒賣,幾經折騰,自己的腰包終於也鼓起來了!

但是,卻整得那些地方國營所有製企業、特別是集體所有製企業和大集體企業有米無炊、喊天叫地。就是同樣下海經商的那些個體、私營業主們,一個個的也在叫苦連天、罵爹罵娘。

哪有啥子辦法呢?

人家的媽老漢兒,不是部長、就是局長;不是書記、就是廠長;不是老紅軍、就是老八路、新四軍和原地下黨組織負責人。

一個人的後台,決定著一個人的命運!

那個在管你娃兒有沒有真本事?哪個在管你娃兒經商辦企業惱不惱火?你說說,人家不罵你共產黨、不反對你共產黨,那才是真正的怪了呢?

在北京、在上海、在廣州,這種現象極其嚴重,尤為惡劣。

它所帶來的消極腐敗因素,迅速傳遍到大江南北、長城內外。老百姓普遍都認為:這就是共產黨的領導、這就是社會主義的官僚主義製度,所帶來的嚴重惡果。

因此,必須要徹底地打到它、推翻它!

最終以資本主義製度代替社會主義製度,以西方的“多黨製”代替共產黨的“一黨製”,仿佛成了當下中國社會和發展道路的必然選擇。

這種潛在的社會思潮和社會危機,就差一根導火線。

隻要把它點燃,就必然引起熊熊大火,造成巨大的國際、國內影響;進而不用吹灰之力、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動搖共產黨的江山社稷,那多好啊?

孫子曰:“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那些曆來就反感共產黨領導、反感社會主義製度、反感馬列主義、反感毛澤東思想的人,看到了也看準了機會。故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社會上和學校中,到處散布流言蜚語、張貼海報和傳單。並且加油添醋、搖唇鼓舌,生怕推不翻共產黨。

處於青春懵懂期和躁動期的學生娃兒們,他們一個個的年輕、單純、善良,根本看不得社會上存在的消極現象和腐敗的東西。

他們視金錢如糞土。卻視祖國的命運、民族的前途、人民的福祉,為自己一生中最寶貴的生命,根本就沒得任何社會生活經驗和政治鬥爭的手段。

隻聽人家一振臂高呼,一搖旗呐喊,於是乎,不問青紅皂白,就紛紛貿然跟進。仿佛一夜之間,就可以從根本上改變國家的前途和命運。

這年的春夏之交,也就是五六月份的時候,在北京天安門寬闊而壯麗的廣場上,出現了猶如長龍一般的遊行隊伍,首尾不接邊。

幾百萬人舉著標語,高喊口號:“打到官僚資本主義!”“打到貪汙腐敗分子!”“打到投機倒把分子!”“我們要民主、我們要自由、我們要人權!”“打到太上皇,建立新製度!”

它首先在北京高等院校掀起。進而,有如一捆捆幹柴遇到了熊熊燃燒的烈火,愈燃愈烈,一發而不可收拾。這種浪潮,一浪高過一浪;然後,迅速蔓延和影響到全國各個地方…。

這種借“反官倒、反腐敗、反投機倒把“的大規模學生群眾運動、或者說是民主運動。其核心和實質,矛頭完全是對著共產黨的,也是對著小平同誌的。

這完全不像1984年10月1日的那一天。在慶祝建國35周年,舉行盛大閱兵式和遊行活動時,北大學生高舉“小平您好!”的標語牌,春風滿麵、陽光燦爛、興高采烈路過天安門廣場的情景。從而,引發和調動了全國億萬人民群眾熱愛小平、擁戴小平;擁護改革開放和放開搞活政策的新高潮的情景。他們這次掀起的大規模的“民主運動”,是要推翻共產黨,推翻鄧小平的。

今昔之對比,真可謂判若兩人,冰火兩重天。

“世界看中國,中國看北京,北京看天安門廣場。”楊鐵書記當然知道的,北京的天安門,它既代表著新中國的光輝形象,同時,又代表著共產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製度,它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牽動著每一個中國人的心。

果不其然,臨江地區霎時間,也爆發了一場大規模的學生群眾運動。也是“反腐敗、反官倒、反投機倒把、反轉手買賣、買空賣空”的。

好在這次大規模的學生群眾運動,在基層沒有廣大的工人階級、貧下中農、中小學生和市民們響應,即使有響應者和參加者,也寥寥無幾。

等待者和觀望者,占了絕對的大多數。他們隻想收獲勝利的果實,不想去幹那些拋頭露麵、衝鋒陷陣、人頭落地的事情,那曆來是青年學生娃兒們幹的專利。

就像共產黨宣傳的那樣:八年抗戰,蔣介石躲在峨眉山觀察動靜、養精蓄銳、保存實力;抗戰一結束,就急急忙忙地下山來和人民群眾搶奪勝利的果實、瓜分地盤。

一時間,臨江師範學院、石油學院、醫學院等大中專院校的學生娃兒們,紛紛上街,舉行遊行。他們高呼口號,成群結隊的到地委、到行署大院,實行靜坐、請願、示威和絕食活動。

楊鐵書記聽聞,趕緊召開地委緊急會議,商量對策。

他一方麵布置公檢法司係統的幹警們,對各個學校和現場進行監視,掌控活躍分子。暗中讓他們監視有不有美國和台灣的間諜特務份子混入其中,在暗地裏煽風點火、搞搗亂破壞活動。

另一方麵他以臨江地委書記兼軍分區第一政委的身份,要求駐市各高校的黨委和行政領導,緊急行動起來。密切配合地方黨委和政府,認真做好學生們的思想政治工作和說服教育工作。

第三他立即部署地直機關,抽出一部分黨員幹部和積極分子們,及時地給那些學生娃兒們送吃的、送喝的、送用的東西,夜裏還給他們搭帆布做的軍用帳篷。

以此安撫人心,避免矛盾進一步的激化和升級。

他當麵還給地直機關的黨員幹部和公安幹警們,下了一道死命令:我隻要結果,不要過程;反正一條,不要死人!如果死了人,是黨員的,按黨紀論處!是幹部的,按幹部管理權限處理!

說實話,大規模的群眾運動場麵和血腥場麵楊鐵見得多,他心裏並不感到害怕。他害怕的,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因為,堡壘是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的。這個道理他最清楚、也最明白。

麵對如此緊急情況,他所采取的這三條緊急應對措施,在實踐中,既人情化,同時也是非常的管用的;你不得不佩服他處理重大原則、是非問題的能力和魄力。

他在劉強專員、胡秘書長、梁玉龍和駐市高校領導們的陪同下,在地委的第一小會議室裏。親自出麵接見了這批血氣方剛、稚氣未脫的年輕人的代表。

“同學們,大家好!我叫楊鐵。楊,就是木易楊的楊,鐵,就是打鐵的鐵。我是中共臨江地委的書記,和你們一樣,我過去的年輕時代,也是在大學裏麵度過的。所以說,我非常、非常理解你們此時此刻,來此地的心情…。”

不等胡秘書長兼主任開口介紹,楊鐵首先和顏悅色的對那些群情激奮、摩拳擦掌的學生娃兒們問好;並且介紹到自己的過去和現在,以此,來拉近和同學們之間的距離。

他認為這樣做的目的,顯得親民、近民一些。你如果在這些學生娃兒麵前,搞得耀武揚威、周武鄭王的,他認為你在擺官架子、臭架子;相互之間根本就無法溝通,也說不到在一起的。

說起來也怪哈?那些學生娃兒們,一看見如此高大挺拔、英武雄壯的人,就是當今臨江地區的地委書記,而且閃亮出現在他們的麵前,有些莫名驚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