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省委組織部一行人。
楊鐵就把行署的所有工作,包括需要急辦的幾件事情,全部交給劉強專員。帶領胡主任等幾個自己的心腹人兒,風風火火的到地委報道上班啦!
他走馬上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及時召開地委常委會和全委會。傳達貫徹中央工作會議精神和省委三屆四次會議精神。主要是關於進一步加強思想理論戰線和意識形態領域裏的工作。以便統一思想、提高認識、改進工作、增添措施,為改革、開放鳴鑼開道、保駕護航。
第二件事情,就是召開全區黨員幹部電視電話大會。他在會上,做了十分重要和十分精彩的講話。他要求全全區廣大的幹部、特別是黨員領導幹部,進一步解放思想、轉變觀念;徹底整頓機關的工作作風、不斷加強幹部隊伍的建設,為臨江地區的改革開放、放開搞活,獻計獻策、建議納言。
第三件事情,就是對地委、行署主要的、關鍵的工作部門和關鍵崗位的幹部,進行了一係列的組織人事調整和任免。
地委這條線,紀委、組織部、宣傳部、統戰部、農工委;工會、共青團、婦聯等單位的負責人,或提升、或交換、或輪崗、或調動。
行政那條線,計委、經委、建委、商委;公安、檢察、法院;財政、稅務、工商、文化、教育、勞動人事、國土資源、規劃房管等部門的頭頭也一樣,或提升、或交換、或輪崗、或調動。
胡勇同誌如願以償地當了上地委常委兼秘書長、蘇明亮當了副專員、粱凡當了經委主任、吳麗娟做了婦聯主任、範胖子做了總工會主席、韓大春做了報社總編、李曉宇做了行署辦副主任、楊小虎做了政研室副主任。
基本上形成了以他為首、劉強為副的臨江地區黨政領導一條線。實際上,就是他說了話,必須要算數的所謂集體領導權威。
當了地委書記以後,他才真正切身體會到:“黨委有權、政府有錢、人大舉手、政協發言”這個道理。原來人家掛在口裏經常說起,他還不以為然呢!
“不跑不送,原地不動;隻跑不送,來回調動;又跑又送,提拔重用。”
那些長期把持著既有權、又有錢;既威風、又好耍、還清閑的主兒被調整下課後,心懷不滿。到處播弄是非,散布他的流言蜚語,且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日媽的,我們就是還沒有來得及,給他龜兒子楊鐵進貢、送錢錢嘛!結果把我們這些人,全部都生拉活扯地換下來了。他在大會小會上,口口聲聲說自己兩袖清風、一塵不染…。”
“啥子啊?兩袖清風、一塵不染?日媽的,水清了魚都沒得一個,世界上在哪找兩袖清風、一塵不染的人?我看他奶奶的,目前生都還沒有生出來呢!”
“他龜兒子在東方紅機械廠當廠長那陣,就染上了吃喝嫖賭、欺男霸女的壞毛病。現在當了地委書記,可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啦!老子這一輩子不把他搞到、搞臭、搞下台,也誓不為人!”
地區公安處龔源處長,本是和他穿一條褲襠的主兒。不知是工作上的原因,還是其他啥子原因,被他調整到地區司法局做黨委書記。據說,和當初楊書記上門去求他幫助尋找自己被送出去大妹子,坐了冷板瞪、吃了“閉門羹”有關。
龔書記除了分管政工組織人事工作,還分管監獄和信訪工作,應該算是平級調動,工作也不可謂不忙。但是,他哥子老是覺得自己冤枉,心裏麵感到無比的憋屈。就因為,來他家串門兒的人少了,送錢送物的人少了。
在他的帶領下,地級部門有幾個同樣對楊鐵不滿意的主兒們,成天在一起聚會。大凡遇到自己不順心的事情,不是對楊鐵發一頓牢騷,就是提一筐梭鏢意見。
這一夥人經常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拉拉扯扯;要麼打麻將、鬥地主;要麼詐金花、開拖拉機;要麼整年、整月、整日不上班。完了還要到單位去報銷一大堆的餐飲娛樂發票,好像那個也把他們莫法一樣。
新上任的公安處處長梁玉龍同誌和司法局局長白雲飛同誌,眼見如此,心裏那火氣冒得萬丈高。他們這幾個人,行政級別全都是正處級幹部,哪個也不服哪個,哪個把哪個也莫得辦法。
於是,梁玉龍同誌和白雲飛同誌,隻好相約一起到楊鐵書記那裏去告狀。
“你們兩個說的情況是否屬實呢?”楊鐵用鷹一樣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們,十分威嚴地問道。
“楊書記,我們騙得了別人,難道還騙得了您啊?”梁處長生怕新書記不信任自己。
楊鐵書記不緊不慢地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包精裝的中華牌香煙。梁玉龍眼尖手快,趕緊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個鑽石牌打火機,走上去給楊書記點燃火。
楊鐵對著他笑了笑,若有所思又有所指的說道:“這個…這個幹部之間互相交流交流、輪換輪換,確實大有好處的。你們看,一個人,在一個單位和一個崗位上呆久了,就會產生‘懶、軟、散’的壞毛病。而且,安於現狀,不思進取。咋個他們這些老同誌就不理解我的思路和我的難處呢?”
他沒有說會產生拉幫結派、結黨營私的小集團、小宗派勢力。那樣不但會得罪人,且顯得自己沒得一定的領導藝術和領導水平,駕馭不了整個臨江地區的局勢。
“他們不但不理解楊書記的思路和難處,還四處撒布謠言、動搖軍心,阻礙我們地區改革、發展和穩定的大好局麵。” 白局長插言道。
“他們都是快要退休的人了,還有啥子想不通呢?再說了,這也是在貫徹執行中央和省委的指示精神。作為地區這一級,我們是省裏的派出機構,不執行上級的指示精神,難道還要去和黨中央、國務院,省委、省政府背道而馳、唱反調不成?”
“那當然不能!楊書記,我們覺得還應該在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思想整風運動,好好殺殺這股歪風邪氣!要不然的話,會貽誤我們臨江地區改革開放、放開搞活的大事情。殺一儆百、以儆效尤,也就是殺幾個雞兒崽崽,給那些鬧得歡的猴子們看看。”
楊鐵知道,梁處長剛走馬上任、立功心切;說話不免有些激動和失控,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同誌們,這又不是搞文化大革命。況且他們又不是我們的階級敵人、是同胞手足,何必整得那樣難堪呢?運動就不要再提了,作風還是要整頓的。我看呢,主要還是以幫助教育為主,多換思想少換人嘛!這樣,無論是對黨的事業、對幹部隊伍建設、對推進我們臨江地區的整個工作,都會有好處的。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楊書記胸懷全局、高瞻遠矚,是我們學習的楷模!您的話,我們一定要牢牢記在心裏麵,融化在血液裏,落實在行動中。”白局長表了態,他的話不免有點文革的味道兒。
“不過,我們既然已經在全區黨員幹部電視電話會議做出了相關的決定,還是應該有所作為的。不然的話,這整頓機關作風和紀律,就會像風一陣吹過去,一事無成。老百姓要說我們這些當官兒的:隻打雷,不下雨;站在幹坡上,說幹話!”
“就是、就是。楊書記說得太好了,簡直說到我們的心坎兒上!我們下去也要進一步貫徹和落實楊書記的講話精神,進一步解放思想,提高認識、增添措施、查漏補缺。”
“胡秘書長!”“到!”
“梁處長和白局長所反映的情況,你都聽明白了嗎?”“小任都記錄在案的。”
“那就好!你們三個去找找紀委的嚴肅書記,研究研究處理的辦法,結果報我。”“明白!堅決貫徹執行,絕對不打折扣!”
沒過幾天,地區紀委、監察局會同地區公安處和市公安局、以及所轄街道中城派出所、電視台和報社新聞記者等人,在桂花路的“三棵樹”老茶坊,將龔源幾個人當場擋獲。
一陣拍攝錄像,搜取賭資後,紀委副書記嚴肅同誌發話了。
“老龔,你們幾個都是老同誌了。楊書記上個月剛剛才在全地區黨員幹部電視電話大會上,提出了‘聚精會神搞改革、同心同德抓發展’的機關作風整頓和警示教育大會。這才過去幾天?你們不在崗位上,卻躲在茶房打麻將、鬥地主,這是上班時間啊?同誌哥,社會上和老百姓會怎樣說我們呢?這還像一個黨員領導幹部做的事情嗎?”
龔源等幾個老同誌,個個紅著臉、低著頭,一聲不吭、一言不發。
他心裏橫豎也想不通:老子原來也是公安處的處長、正縣級領導幹部,就是現在老子也是司法局的黨委書記。曆來就是我隻抓別人坐班房、別人莫想抓我進牢房,包括那些賣淫嫖娼的、賭博放水的男男女女們,隻要是一看到老子來了,就像是耗子見到貓兒,一個個的嚇得打抖抖,哪個敢來抓老子呢?
今天就怪了哈?難道就是老子親自培養的那個接班人梁玉龍那個混賬王八蛋告的密啊?因為隻有他龜兒子知道老子們愛在這裏打麻將、鬥地主的呀?
正想到這些問題,耳邊響起嚴肅書記的話:“你們都是正縣級黨員領導幹部,和一般人不一樣;必須要寫出深刻的檢查,上報地區紀委。然後,再根據你們的思想認識、覺悟程度,報地委常委會研究處理結果。”
“他媽的,好丟人現眼喲!原來都是住在地委機關大院的熟人,低頭不見抬頭見。說起來都是正縣級幹部,彼此之間也經常來往到、招呼到的。現在他龜兒子卻成了‘太上皇’,就像是審問和教訓犯人一樣,來審問和教訓老子們,我日你媽也不心甘!
龔源同誌在內心深處,狠狠地咒罵著紀委副書記嚴肅同誌。
而嚴肅呢?他又是一副公事公辦、秉公執法、一絲不苟的樣子,根本就沒有顧及到他們這些人的任何反應。
他也在想:自古以來,就是槍打出頭鳥啊!那個叫你們幾個狗日的闖到這個風口浪尖上了呢?如果是我不及時處理你們,那楊書記遲早就要理嘛我呀?
“寫檢討就寫檢討,大不了挨個處分,背進棺材!日媽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今天就要看看楊鐵他能夠把我們幾個怎麼樣?弄不好,老子要告到省委、省政府去,告到黨中央和國務院去!”
“老龔,你不要嘴殼子硬哈?翠雀都是死在田坎上的。難道這樣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啊?枉自你還在江湖上混!我承認,雖然你哥子曾經當過公安處的處長,和我們也是同一個院子裏的老同誌、老熟人…。” 嚴肅的話還沒有說完,龔源就大聲吼叫了起來。
“嚴肅,你還曉得我們是老同誌、老熟人?住在同一個大院的啊?我還以為你是鄧小平同誌派來的‘欽差大臣’呢?”龔源還是一副不服輸的樣子,他畢竟當過公安處處長的,啥子樣的場合他沒有見過呢?
他清楚地記得,就包括地委、行署和地區紀委等地直機關的那些搞賭博、進夜總會、嫖婆娘、養小三的人,他以前又不是沒有抓過。還不是一樣的在他哥老倌麵前,求爹爹、告奶奶、下趴蛋!
他正在非常得意的回憶過去…。
“但那又怎麼樣啊?老龔?那還不是黨和人民賦予你的權力!離開了黨和人民,你娃兒一樣的扯雞巴蛋!我看你,是好酒不吃吃罰酒、不到黃河心不甘、不進棺材不掉淚!今天不把你娃兒的囂張氣焰打掉,我老嚴就不佩當這個地區的紀委副書記了!”
雙方刺刀見紅,都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小蔣!”“到!”
“請你立即通知紀委常委會的全體同誌,馬上到第四小會議室召開一個緊急會議;研究處理這一批黨員領導幹部,上班時間不在崗,隨意到經營性營業場所打麻將、鬥地主的事情。”
“好!”
“哎哎哎…!難道你還不允許我們幾個吃晌午飯、離開這塊‘風水寶地’了啊,老嚴!?”龔源對嚴肅表現出極端的不滿,一番諷刺挖苦道。
“說實話,我都為你們幾個感到好笑!自己犯了這門大的組織紀律方麵的錯誤,還想憑借昔日的威風,私了啊?你白日做夢去吧?”
你看看,老虎生病了,連病貓兒都不如啦!
雙方劍撥弩張,針尖對麥芒!毫無商量和妥協的餘地。龔源這下真的是見了黃河,心也算死啦!自己整丟了“打狗棒”,怪誰呢?會怪隻能怪自己;不會怪的,才會怪別個的!
隨後,在地直機關召開的全體黨員和幹部大會上。龔源同誌聲淚俱下、痛哭流涕的對著一千多號人,作了深刻的檢討和反省。
他的結局是:局黨委書記的職務被免了,還被行政記大過一次。
回到家裏,他那個年輕而妖嬈婆娘反複洗刷他:一個都快要退休的人了,去稱啥子能呢?你看你,土都埋到自己的頸脖子上了,要到天亮了,才一杷烯屎屙在床上。你丟人不丟人嘛?你龜兒子想和人家楊大漢兒鬥?我看你純粹是在拿起石頭打天———搞球空名堂!
要是放在往些天噻,他那蒲扇般的一個大巴掌,一下子打過去;他老婆子閃都不敢閃、腔都不敢開、連手都不敢還一下。
現在呢?隻好忍氣吞聲、默默忍受。要不然,他隻會又落得個妻離子散、人財兩空的局麵。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度過他自己的後半生!
因為,這個婆娘和他是一對半路夫妻,他們雙方是在一次舞會上認識的。幾個回合下來,他把人家的肚兒搞大了,走不到幹路,強行和原配搭子離婚,風風火火的和這個小婆娘結婚。
在他位高權重時,他就下了狠心,徹底拋棄了自己出身於農村的結發妻子和一雙可愛的兒女們;不顧一切的和這個妖豔小婆娘結了婚,生了娃兒。
幸虧他龜兒子當時是公安處的處長,既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又可以手眼通天,一言以蔽之。要不然的話,他娃兒早就受到黨紀國法的處理啦!
楊鐵知道,治理一個單位、一個地區、一個國家,也就好比是治理一個人、治理一個家庭是一樣的道理。你要舉重若輕,而不要舉輕若重。你不要把它想得太複雜、看得太複雜。那樣的話,你不但吃不好、睡不香。有可能還要引起非常嚴重的恐懼症和抑鬱症。
滿頭的青發,也許第二天就要全部變成白發的。
他舉得,你隻需稍稍靜下心來,用邏輯學和統計學中的歸類法,一是一二是二、三下五除二;丁是丁卯是卯、橋歸橋路歸路;然後,再分門別類地,就完全能夠把全地區所有的人財物、產供銷這些關係通通理順。
隻要是理順了這些關係,知道了家底。黨政軍民學、東西南北中,一切的一切都順啦!犯不著時時處處的操心和勞累,完全可以當當 “翹腳老板”“甩手掌櫃”的。
再也不要像過去那些離退休的老革命那樣,凡事都要親力親為。這裏不放心、那裏放不下,胡子眉毛一把抓。連輕重緩急、先來後到都分不清楚套路。
這樣,不但累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他清楚地記得,那年陪幾個朋友,到成都武侯祠去參觀的情景。
在莊嚴、肅穆的諸葛亮殿裏,撥開曆史的塵封,他看見郭沫若先生的題詞:“能攻心則反則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戰;不審勢即寬嚴皆誤,後來治蜀要深思。”
他在殿前,駐足良久。
反複觀看、細細揣摩,記了又記;隻怕腦殼笨記不牢靠,幹脆拿出鋼筆來,就寫在手板心裏,“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嘛!回到寢室,再工工整整、端端正正地謄寫在自己的心愛的筆記本裏,作為自己工作的又一個“座右銘”。
現在,真正當了割據一方的“小諸侯”,這些曆史知識和典故,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他治理社稷江山的本領和很好的工具啦!
因為,他知道,地委是隻管路線、方針和政策的,就像是大海裏駕駛巨輪的舵手一樣。具體的操作工作有輪機長、大副、二副和水手們負責,那需要自己麵麵俱到呢?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全地區所有的行政事務和經濟工作,人家行署劉專員那邊曉得該咋個整。隻要他聽指揮、不和我唱對台戲就行啦!至於其他無關緊要、無關痛癢的事情,我才懶球得去管它呢!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因此,臨江地區在他的正確領導下,黨政分工合作、幹群關係密切,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工農業生產和第三產業的發展,取得了曆史性的突破。
農業總產值第一次突破二百六十億元的大關,工業總產值第一次突破三百億元的大關,第三產業收入,包括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第一次突破二百一十億元大關,財政收入第一次突破二十五億大關元,成為全省經濟工作一個新的亮點和增長點。
所有這些,都是臨江地區曆史上所沒有過的。
在取得的巨大成績麵前,楊鐵書記和劉強專員的心情,是非常高興的。
但是,引起楊鐵憂慮的是,思想理論戰線和意識形態領域裏出現的一片亂象,特別令人矚目驚心。看了那些反共、反華、反毛、反鄧和反社會主義的言論,特別是香港那個名叫衛斯理所寫的那些書,把敬愛的毛主席和偉大的、光榮的、正確的中國共產黨,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妖魔化了。
他坐在舒適而溫暖的辦公室裏,渾身都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心想:這樣下去啷個得行呢!
真是:端起碗來吃肉,放到碗來罵娘。
文革結束了、改革開放了、思想解放了、言論自由了、經濟發展了、大家的生活水平和生活質量提高了。但是,人們的思想和理想卻動搖了。
不信馬列信鬼伸,信仰出現了空前的危機!
這就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在天空中,飄搖不定、方向不明,隨時都有墜落的危險。
廣大的共產黨員、革命幹部和共青團員們,心中完全沒有了遠大的革命理想和前途,更不用說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宏偉遠大事業啦!一般的普通老百姓,那還用得著再說嗎?
“觀今如見古,見古如觀今”。
楊鐵知道,曆史上任何一場社會變革和革命運動,都會引起一場巨大的社會震蕩,都會觸動到每一個階層的利益。
它不是推動社會發展、人類進步、科技創新、社會和諧;就是阻礙社會發展、人類進步、科技創新、社會和諧;從而引發激烈的政治爭論和政治鬥爭,甚至於一係列的混亂和戰亂。
在改革、開放的初期,黨和國家的路線、方針、政策等,都是對發展國民經濟、包括對發展私營和個體經濟,也就是對資本進行大力的傾斜和全力的支持。
在全國,在當政者和知識分子中,在普通老百姓的頭腦中,逐步形成了以資本而非以勞動力,作為國民收入分配辦法的示範性秩序。
而資本原始積累起來以後,它以滾雪球的方式集聚起了巨大的社會財富,又加劇了人們對分配不均、貧富分化的覺醒、認識。所有這些不滿的情緒,更進一步增加了社會力量之間的對抗和仇官、仇富的心理狀態。
小平同誌提出的“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先富起來的人要帶動後富的人”的理論,本無可非議。但是,在實踐中,卻被一些人錯誤的理解和引用,甚至曲解了,社會咋個會不亂套兒呢?
你看看,臨江地區的那幾個造反派頭頭,包括一些勞改和勞教釋放犯們。一下子,全都成了腰纏萬貫、富甲一方的大老板、大闊佬!
其實,他們發財致富的理由簡單得很哦!
那就是:聽共產黨的話沒得錯,跟共產黨走沒得拐;共產黨叫你幹啥子你就幹啥子;現在共產黨叫你發財致富,你就一心一意地發財致富吧!
如果連這個最基本、最簡單的道理,你都弄不球不懂、搞球不明白的話;你娃娃這一輩子,就算是徹徹底底地完蛋啦!
彭先德同誌刑滿釋放出來後,生活衣食和住宿等等毫無著落。
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嘉陵江邊,替人家挑砂石、打鵝卵石,沒得那個認識他。幾乎天天都過著餐風露宿、食不果腹的苦日子和人們投來的一雙雙白眼。
他以為他完全被這個社會拋棄了、遺忘了。
三伏天,打起個光侗侗,渾身上下曬得就像是一個非洲黑人一樣的;隻有兩個白色的眼睛珠子露在外麵轉,人都瘦垮了架,活像是一隻流浪街頭巷尾的癩皮狗兒。
一次,江邊幾個砂石老板,聚在一起喝酒吃飯、劃拳猜令中。不經意間,一聽說眼前這個“非洲黑人”,就是果城往昔風光一時、大名鼎鼎的造反派頭頭彭天棒。
頓時,一個個嚇得屁股打坐坐,紛紛掏出腰包、擺了酒宴、拱手向他稱臣、納貢、拜碼頭;然後,一起共同擁戴他為嘉陵江上的“砂石老大”。
不幾年時間,彭先德們就逐步地壟斷了嘉陵江上渡口、中渡口和下渡口一帶的砂石生意。如果沒有他的允許或者他哥子的點頭及授權,不管你那個單位和那個人,都是拉不走一車砂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