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委開完全委會,大家就各自打道回府啦!
接下來,楊鐵和那些個分管副專員們,馬不停蹄的、緊鑼密鼓的先後召開了一係列的傳達動員會、報告會、現場經驗交流會和培訓會等會議。
他又給自己的老朋友,臨江日報社黨委書記兼社長、總編輯牛逸穹同誌打電話。要他在頭版頭條上,全文刊登馬書記在地委全委會上所作的重要講話精神。
同時,在第二版或者是第三版開辟一個專欄或專題。就如何進行城市經濟體製改革、簡政放權、搞活企業、轉換經營機製等內容。在全地區來進行一次問題大學習、一次行動大討論、一次思想大解放!
“要得、要得!我說老楊,幹脆您龜兒子來當這個地委書記算球了!你腦殼一摳、主意甚多。老子也好沾沾光、添添喜啊?”
“牛老弟啊,您娃娃千萬、千萬莫要亂開這種‘國際玩笑’哦!這個話,要是傳到地委馬書記的耳朵裏,老子叫您娃兒,吃不了兜著走喲?”
“我說的是真的。您看嘛,這些‘空降幹部’,有多少人是安心在我們這些‘老少邊窮’地區工作嘛!日媽的,幾乎個個都是‘每周一歌’。到了星期五的下午,去找他們彙報工作、彙報思想;要錢要項目;連個鬼影子,都看球不到一個。”
“哎哎哎…,老子說的也是真的喲。您原來還給我說:官場如戰場!叫我時時處處小心謹慎為妙,你娃兒現在來抽老子的底火,不夠意思的喲!?”
“您龜兒子還生氣了喲?老子就是開開玩笑而已。對了,您剛從首都北京回來,又官升一級;兄弟們該給您哥老倌接接風、洗洗塵啊?時間、地點由您定,怎麼樣,楊專員大人?”
“您沒看到啊?這段時間老子‘丟了耙耙、摸掃把’,忙球得打團團轉。改天嘛,還是由我來做東,把幾個老朋友邀起,大家聚一聚,心裏想到您們幾個死舅子的。”
“我說嘛,您哥老倌是不會忘記我們這幾個難兄難弟的,他們還不信呢!哎,問您個話,您狗日的長得這麼高、這麼帥、官又當得這麼大,有不有那個小婆娘主動來找您、追您呢?”
“我又不像您們這些文人騷客,一天到晚就是花兒呀、草兒呀;哥兒呀、妹兒呀!凡是見了一個漂亮美麗女人,連腳杆兒都趴球了。”
“那老子好久給您整幾個新鮮的、漂亮的妹兒過來;叫您哥老倌也享受、享受,嚐嚐鮮總夠意思了嘛?”
“牛老弟!莫開玩笑,說正經的。現在正在開展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教育活動,您娃娃少動那些歪腦筋、少出那些餿點子。您嫂子要是知道了的話,不把您打翻天才怪呢!”
“哎哎哎!現在不是說‘外麵紅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啊!你看看,現在有哪個當官兒的、做大生意的,不在外麵找小情人呢?日媽的,就連那些拉黃包車的車夫、賣麻辣燙和小火鍋的小老板,情人都是路路千千的。隻有您娃兒傻呀!”
“好了、好了,莫扯藍天網了!過幾天我要帶領各個部門的頭頭和各縣市區的頭頭出去學習、考察。回來再談,到此為止,掛啦!”
“OK!一路順風,拜拜!”
這龜兒子文化人好就好這口。
一個就是機靈和古怪,再一個就是追風和跟風。這世界上,哪裏有啥子稀奇古怪的東西、新潮和時髦的玩意兒,他們比那個都搞得快!
你看嘛,OK呀、拜拜呀、小姐啊!帥哥和靚妹兒呀!從他們的口裏脫口而出。一般的小老百姓在當時,還根本就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在八十年代,你要是稱呼那些女娃兒為“小姐”,不稱呼她為“同誌”的話,她不說你怪物、不落教,最起碼也要說你是社會上的流氓和雜皮娃兒。
陽春三月,鶯飛草長,正是春暖花開、鳥語花香的好季節。
楊鐵給馬書記彙報後,隨即又組織和帶領各部、委、局的頭頭們;以及十二縣、市、區的書記和縣長們;地委宣傳部、政策研究室和報社、電視台等新聞媒體的記者們。組成了一個十分龐大的“臨江地區黨政代表團”。外出參觀、考察和學習。他們先後到了成都、綿陽和德陽等地。轉過身來,又來到深圳、珠海、廈門等三個沿海經濟特區。
當然,他也沒忘記帶上吳麗娟、胡勇和範胖子這三個人。
在“四清”社教工作隊那會兒,吳麗娟這個精明能幹、快人快語的漂亮重慶妹兒,給他留下太多美好的印象。此女子是沙坪壩區的人,畢業於四川外語學院英語係。一口純正、流利的英式英語;再加上她的穿衣和打扮得體,不得不使你對她刮目相看、佩服三分。
那個時侯,還沒有談情說愛的她。可沒少給工作隊的楊隊長少洗過衣服、鞋襪和被套;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楊大漢兒,以後會一步一步的高升。
而且,一做就坐到了專員大人這個高位上。
所以,楊鐵在做常務副專員時,就把她從女子中學校外語教研組,直接調到了身邊。安排她進了地區行署接待處,後來又把她提升為處長。
美豔而動人的吳女士也不乎眾望。
她把接待處的工作做得有聲有色,受到了中央各部委的領導、省委和省政府的領導的稱讚。同時,也受到了各兄弟地、市、州領導的好評。
更難為可貴的是,這個吳麗娟同誌從來沒得任何花邊新聞。帶在身邊,出外溜達,也就是參觀、學習和考察,那該多放心啊!
胡秘書呢?對楊專員的一言一行,可謂:心領神會,一點就通。而且,更為可貴的是,該同誌總是能夠站在領導的高度、領導的立場,替領導想問題、出主意、辦事情。
可以這樣說,凡是大領導,身邊無疑都需要這樣的人。用起來不光得心應手,而且,放心、省心、寬心。
你在家裏,他把你所要簽閱的文件,整理得齊齊整整、一目了然;你要講話的稿件,他幫你謄寫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
你出差在外時,他把你一天的的衣食住行和休閑、娛樂活動等,安排得巴巴適適、舒舒服服。反正用不著你操任何的心思。
那個範胖子,那就更不用說啦!
別看他其貌不揚、言語不多,心裏其實有貨得很哦!他對楊鐵的話,曆來是言聽計從、守口如瓶。你就是拿老虎鉗子,也很難撬開他那固若金湯的肥嘴巴子的。
對楊鐵專員的指示,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照樣執行,可謂侍奉主人、忠心不二。凡是楊專員安排的事情,他不膽打理得有條不紊;就是楊專員沒安排的事情,他一樣的打理得規規矩矩、方方正正。
行署小金庫的秘密以及收入和開支,他做到了天衣無縫、滴水不露。就連地區財政局錢永強局長,這個科班出身的財會人員,都佩服他做賬的本事和手段。
他們三個人,再加上魏德高,這個政工保衛科的科長,相互之間,親密、協調、配合,使臨江地區行政公署的日常事務工作運轉自如。
楊鐵作為臨江地區行政部門的一把手,可以說是少操了好多心哦!他可以騰出手來,想大事兒、抓大事兒、幹大事兒。
在成都考察期間,範胖子按照楊專員的吩咐,一個人悄悄地來到望江公園“薛濤井”竹林邊的一個僻靜處,把那五萬塊現金,以及楊鐵給雪兒買的一個金戒指、一副金耳環、一根金項鏈親手交到了米雪手上。
小米雪見到了那個裝錢的黑色大皮包和這些閃閃發光的、富貴逼人的金銀首飾,那個高興勁兒啊,根本就甭提啦!
她在深夜裏,悄悄咪咪打電話到楊鐵的住宿處,想要過來和楊專員在賓館溫存一下。那爹聲爹氣的音調,令楊鐵渾身上下好不舒服!
“楊專員,您有好久都沒有沾我的身子骨了,我想要那個一下,可不可以嘛?”
“雪兒乖,聽話哈!我是帶隊出來參觀、學習和考察的,任務重得很、隨行的人也多得很,都是各部門和各縣市的頭頭們、記者們。要是出了事兒,今後,我這個專員還咋個當得下去呢?”
“好嘛,我聽您的。下回來成都開會,您一定要來找我哦?”
“好的,我記到起的;對了,您收到範科長帶的那五萬塊錢和那些金貨沒有啊?”
“收到了,謝謝您,楊專員。”“今後不許您叫我楊專員了哦?”
“那叫啥呢?老公?”“也不能叫老公。”
“這也不能叫,那也不能叫,我生氣了喲?”“幹脆叫我楊伯伯或者是楊大叔叔,哈哈哈...。”
“我才不呢,最多叫您一個楊大哥。”“好好好,我的小心肝兒,就叫楊大哥、楊大哥!”
楊鐵這樣做的目的是很清楚的,他是想讓眼下這個小情人知道,凡是跟著他的女人,那是絕對不會讓她吃半點虧的。
你看他給米雪購買的那些黃燦燦的金貨,當時的價錢雖然很相因,每克才八十五元,但隨後的價格一路飆升、升值無限,好不喜人!
知道大哥在成都考察,楊老三,也就是他的三兄弟楊光學教授。高高興興地帶著他年輕、時尚、漂亮的小老婆,來到賓館看望他。
“詩雨,這就是我經常在您麵前提到的大哥,這次他帶隊出來考察。”楊光學教授神采奕奕,精神飽滿,根本就看不出是一個離過婚、拖著一個兒子的老男人。
提起詩雨,他大哥心裏,不免一驚!
“咋個的?她年紀輕輕的也叫思雨啊?思雨可是李莉老師的媽媽呀!老人家早成故人了。難道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李莉老師的媽媽叫思雨;楊老三的新愛人也叫思雨?”
他就不曉得:此“詩雨”非彼“思雨”!還沒等他從錯覺中醒悟過來,耳邊響起了一聲溫柔動聽的標準普通話聲音。
“大哥好,一路辛苦啦!”
“好好好,看見你們我很高興。”楊鐵微微笑道,並同熱情他們握手。看見自己的小兄弟討了這樣一個青春怒放、百看不厭,有如美麗小花朵的小姑娘,他既喜也憂。
喜的是,老三有了一個好的歸宿;憂的是,眼前這個思雨咋個和自己年幼的侄兒侄女如何相處呢?因為,他們之間的年齡實在是太太的接近了啊!
難道喊他們叫她為“媽媽”和“阿姨”嗎?恐怕都不太合適吧!
“大哥,這是我剛剛出版的幾本書,請您斧正、斧正!今年內,我還準備出版兩本專著。”楊光學很得意的拿出他寫的那三本書來。
楊鐵一看,是《在那遙遠的地方》、《夢想的翅膀》和《悔恨》。印刷得都很精美,他高興的拿在手裏麵,很認真的翻了又翻、看了又看。
心裏感歎道:嗨!楊家屋裏的人,過去大多沒文化。現在不但有文化了,而且也會寫書啦!不寫就不寫,一寫就是三個大本本,一兩百萬字,還在全國,甚至於全球印刷、出版和發行呢!
“該不會都是描寫文革的那些悲情文學、或者是傷痕文學吧?”楊鐵笑笑問道。
因為,自從文革結束後,從撥亂反正開始,控訴那地獄般、血淚般曆史的文學藝術作品和影視劇作品,鋪天蓋地,比比皆是。
所描寫的、所揭露的、所鞭打的,全部都是社會的反動麵和陰暗麵。把偉大領袖毛主席和偉大、光榮、正確的中國共產黨,踏雪得一塌糊塗、批駁得體無完膚、攻擊得一無是處。
大有打倒毛澤東、推翻共產黨,重新收拾河山的意味。黨的思想理論戰線和文學藝術界,可謂混亂不堪、肮髒入耳。
“嗯,不是的。第一本基本上以老家為藍本,寫的是農村兩個男女青年,男主人公是一個富家子弟,女主人公出身貧寒。他們衝破習慣勢力和家庭的束縛,大膽相識相戀,克服千難萬險,最後結為夫妻,開始了美滿幸福的新生活,其中就有您和秋菊姐的影子在裏邊。”
“寫我和她幹嘛?八杆子打不到一邊的事情,真是多事兒,無事生非。”
“大哥,文學作品嘛,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似您非您,非您似您;總之,一下子給您也是說不清楚的。”
“那第二本的內容呢?”
“主要寫新時代的女性,以詩雨為藍本。描寫她們這一代人的戀愛、婚姻、事業和家庭生活,故事的喜劇情節多一點…。”
“喔,我和詩雨都成了你筆下的主人公,那我們也就成了名人了喲?哈哈哈...。”
“可以這樣說,也可以不這樣說。為何呢?原型人物是您們,真實的人物和您們又是有巨大的、本質的差別的;用的也不是真實的名字、真實的故事。”
“關起們來,瞎編瞎造的吧?”
“寫小說,依我看,說白了就是如此。長篇小說是編長故事,中篇小說是編中故事,短篇小說就是編短故事。隻不過,作者本人還是要有社會責任感的。要從人們日常的生活、工作和學習中,發現事物的本相,揭露社會矛盾;歌頌‘真善美’的東西,鞭打‘假醜惡’的現象。以便推動社會的發展和人類的進步。”
“好,這個觀點我讚成。”
親兄弟之間,說話沒得那麼多的彎彎拐拐,直截了當,一語成讖,也不會得罪人的。如果是換在外人的話,那就另當別論啦!
“那第三本呢?”
“這個就是大哥所說的傷痕文學了。那場所謂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給我們這個十分偉大的國家,擁有幾千年文明史的國家,造成了巨大的、無可估量的損失和災害,那段曆史是根本無法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