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奮力想抽回自己的手,蕭易水卻打死不放。
那人掌中蓄力,已經到了小少年身後。
他急的滿頭是汗,借勢猛然一躍而起,右手握了一塊尖石頭,正對上那刀疤臉的手掌。
對方的手掌鮮血淋漓,仍舊有掌風一瞬間奔湧而來,無數樹葉飄零而下。
骨骼碎裂的聲音逐漸傳來,華岸額間冷汗遍布。
他的意識也變得十分模糊。
蕭易水小心翼翼的抱著他,第一次像個小少年那般彷徨無措。
……
“師、師傅?你怎麼來了。”
華岸一睜眼就看見黑著個臉的歐陽宵,頓時嚇得差點坐起來。
但渾身是傷,疼的齜牙咧嘴。
“還知道疼,看把你能的。”
歐陽宵把他那隻包成熊掌一樣的手臂挑起來看了看,少得的語氣發沉,“這手廢的差不多了。”
“師傅。”
華岸仰頭看他。
“你別看我,看也沒用。我讓你來好好參個佛,你倒好,這是要直接上西天啊?”
歐陽宵挺氣,拿出一顆丹藥就給他塞嘴裏,“白和你廢那麼話。”
丹藥瞬間化在唇齒間,滿嘴都是苦味蔓延。
華岸少年老成的歎了口氣,說:“這佛光萬丈渡不了我。”
“嗬。”
聖醫亮著銀針看他,“還真是越來越實誠了啊,我怎麼看你要舍己為人了呢?”
都是當師傅的人。
徒弟是個什麼樣子,他還不清楚麼?
有仇就報,就怨就還,這都是應該的。
但華岸現在這樣,還真奇了。
歐陽宵不無遺憾道:“你這輩子,怕是和至高武學都無緣了。”
華岸默了默,低聲說:“我知道。”
聖醫瞅著自家小徒弟,心情有些複雜。
華岸倒是過渡的挺快,“師傅,蕭易水怎麼樣了?”
他還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雖說聖醫已經出現,就算隻剩一口氣也還能救回來。
華岸還是挺擔心的。
“在門外守好幾日了,我沒讓他進來。傷的也不輕,不過比你好些。我瞧你這戾氣也已經去的差不多,這便同我回去吧。”
歐陽宵說著去開門。
養傷養病什麼的,再沒有在聖醫身邊更好的去處了。
一開門就看到了門外的那個小少年。
霜雪飛飛揚揚的落下,簡直要站成個雕塑一般。
華岸掀開被子,下榻穿鞋子。
手疼的厲害,直出冷汗。
那小少年快步走來,彎腰給他穿好了鞋子,半響才抬頭,“你要走了?”
華岸笑著應道:“是啊。”
還歡快的很,“還要多謝你呢,若不是受了這點小傷,我師父哪能這麼快讓我回去,終於不用啃青菜蘿卜了哈~”
“你的手……”
小少年眸裏滿是歉疚。
華岸摸了摸他頸上的血痕,“我是你哥哥,保護弟弟不是應該的嗎?”
小少年點點頭,眸色有些暗。
他手臂一陣陣的疼,唇色發白的快要咬不住,抬腳就往門外走去。
身後小少年,低聲問他:“我以後要去何處尋你?”